家山甚处。
又画舫夕阳,沿岸箫鼓。
开尽缃桃粉李,菜花盈路。
蘋丝绿遍湔裙水,问盈盈、鸥波谁主。
几时料理,渔蓑蜡屐,燕帘莺户。
叹一霎、清明谷雨。
正扶病将愁,难遣孤旅。
两日东风添得,黄昏凄楚。
典衣赌曲金台侧,算了却、伤春情绪。
玉倚灯下,暂时消受,映樽低语。

【注释】

家山甚处:家乡在何处?甚,多么。

又画舫夕阳,沿岸箫鼓:又有游船在夕阳下,岸上响起箫鼓声。

开尽缃桃粉李,菜花盈路:满路的桃花和梨花已盛开,遍地的油菜花香扑鼻。

蘋丝绿遍湔裙水,问盈盈、鸥波谁主:水面上的蘋叶翠绿如洗,浣衣的水清澈见底。我询问是谁把水搅得如此碧绿,是那水中的鸥鸟吗?

几时料理,渔蓑蜡屐,燕帘莺户:何时才能整理好家务,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推开燕子的门,打开莺儿的户?

叹一霎、清明谷雨:感叹这短暂的清明时节,谷雨时节。

正扶病将愁,难遣孤旅:正当生病带着忧愁之时,难以打发这孤独的行程。

两日东风添得,黄昏凄楚:这两天东风吹得更加凄凉。

典衣赌曲金台侧,算了却、伤春情绪:典当衣物来赌曲子,在金台旁边解闷。算了却伤春的情绪。

玉倚灯下,暂时消受,映樽低语:手执玉杯靠在灯下,暂时消受这个寂寞。映着酒杯低声说话。

【赏析】

这是首小令。上片起二句写景。“又”字表明了作者对于家乡景物的眷恋之情;“又”又突出了游子的思乡之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秋风萧瑟,草木凋落,一片凄凉景象。游子身在外地而心系家乡,更觉秋意浓矣。“开尽”三句写景中寓情,以花木的繁盛烘托游子心情的不乐。“菜花”两句化用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诗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此句意为:满目皆是菜花,油菜花开得茂盛,香气袭人。

下片抒情。开头三句写自己身在异乡,无法排遣心中愁苦,只能借酒浇愁。“东风”一句,以“东风”起兴,点出了季节,同时也表达了游子对家乡的思念。“典衣”三句,写自己为了排遣心中的愁苦而借酒消愁,甚至不惜典当衣服来赌博。“典衣”、“赌”都是不得已的行为,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燕帘莺户”两句,写自己来到京城后的所见所闻。“燕帘”指门帘,这里借指京城中的妓院;“莺户”指妓院的门,这里借指妓女。“燕帘莺户”本是繁华之地,但此时游子却无心欣赏,因为自己的心头还装着家中的妻子儿女。

写自己来到京城后的心情。“玉倚”句意为手执玉杯靠在灯下,暂时消受这个寂寞。“映樽”句意为映着酒杯低声说话。“玉倚”与“玉倚灯下”同义连用,既写出了饮酒的场景,也暗示了诗人内心的孤独和无奈。整首词通过对游子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心中所想的描绘,生动地表现了游子在外漂泊时的孤独、无奈和思乡之情。全词语言优美,意境深远,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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