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朝方急,严城昼不开。
莫鞭龙卧起,空阻雁书来。
山涸秋声壮,时危画角催。
关河生暝色,楼阁长氛埃。
祈祷终何事,风云不可猜。
恩深馀祝网,俗薄死通财。
巷哭闻新鬼,城呼吼夜雷。
千霄定东海,为祟几台骀。
菜甲盘仍薄,茱萸径自栽。
登临看共废,节序感难裁。
问俗谁堪贡,惊心颜欲颓。
腥膻蒸日暗,愁怨郁天灾。
马上悬金去,城隅演法回。
要离有荒冢,巫女失阳台。
独坐弹孤剑,忧时咏七哀。
更闻有师命,特地选雄材。
十里骄封豕,千夫拥渠魁。
动廑专阃虑,争效请缨才。
毒露笼鸢堕,戎车陡象豗。
传宣定壮伐,早晚发衔枚。
感此初愁绝,俄听转怪哉。
锄奸虞径窦,捕吏起灰煤。
搜索穷鸡犬,经营遍草莱。
地灵纷震荡,马足信虺尵。
出没留名姓,株连或稚孩。
在焚那是玉,遭劫总成灰。

【赏析】

此诗作于元至正十二年(1352),当时,作者任河南行省左丞。这首诗是他在九日登濠上楼时写的,借古鉴今,抒发自己的感慨。

“杀气朝方急”,“开伯友诸子”,这两句是说,杀气正从东方升起,严城的城门昼不开。诗人登上濠上楼,放眼四顾:城郊一片荒凉,秋日的山峦枯槁萧瑟,秋风声中传来阵阵号角声,这是战争前的紧张气氛。诗人想到国家危难,人民遭殃,心中悲愤交集,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关河生暝色,楼阁长氛埃。”“祷祝终何事,风云不可猜。”诗人在濠上楼遥望天空,祈祷苍天,但苍天风云变幻莫测,难以捉摸,他感到十分焦虑。

“恩深馀祝网,俗薄死通财”,这句是写他看到民间贫富差距太大,百姓生活艰难,连祭祀天地都无钱,只好将祭坛四周撒上蛛网以充数。“巷哭闻新鬼,城呼吼夜雷”。诗人听到城外的哭声和城内的喊叫声,知道城中又有了新的死者,又是一场战乱。

“千霄定东海,为祟几台骀”,诗人看到东海上有一艘战舰横渡海面,这是为了讨伐海上的敌人。“菜甲盘仍薄,茱萸径自栽”,这是说,海上的敌人已被击败,海上的战争也结束了。

“登临看共废,节序感难裁”,诗人站在濠上楼眺望远方,看到许多地方都被战争搞得残破不堪,人们正在重建家园。“问俗谁堪贡,惊心颜欲颓”。“腥膻蒸日暗,愁怨郁天灾”,这是说战争给老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使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马上悬金去,城隅演法回”,这是说,有的地方已经投降,有的还在抵抗到底。诗人在濠上楼上遥望北方战场,看到南方一些地方已投降,而北方的一些地方仍在顽强抵抗。

“要离有荒冢,巫女失阳台”,这是说春秋时期著名的刺客要离的坟墓已被人盗掘,他的情人被敌人抢走后自杀身亡。诗人看到这些,心中十分悲痛。

“独坐弹孤剑,忧时咏七哀”这两句是说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濠上楼的窗前,手持宝剑,忧心忡忡地吟咏着《楚辞·招魂》中的诗句。“更闻有师命,特地选雄材”。“十里骄封豕”,这是说,有人听说朝廷要征调军队,特地挑选了一些勇猛的士兵前去作战。

“毒露笼鸢堕,戎车陡象豗”,诗人登上濠上楼远眺北方战场,看到敌我双方的战斗异常激烈。“传宣定壮伐,早晚发衔枚”,这是说,朝廷宣布了征讨的命令,准备随时出击,但具体时间尚未确定。“感此初愁绝,俄听转怪哉”。“锄奸虞径窦,捕吏起灰煤”。诗人听到消息后,心中十分焦急,但又不敢轻易采取行动。

“搜索穷鸡犬,经营遍草莱”,“地灵纷震荡,马足信虺尵”,“出没留名姓,株连或稚孩”这几句是说,各地都在搜捕余党、清理战场。诗人听到这些消息后,深感国家动荡不安,民不聊生。

“在焚那是玉,遭劫总成灰”,“在焚”指战火燃烧,玉石化为灰烬;“遭劫”指战祸连绵不断,人民遭受苦难。诗人看到这一切,心中非常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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