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分沉香酒。最销魂、楼东一曲,泪珠零否。辇道苔生宫漏寂,但见玉绳低斗。忆往事、柔肠回九。月里霓裳人惯听,恁仙姝、却作青天守。钗七宝、枉簪首。
怜他朔骑中宵走。且留得、鸾笺小字,赋来荑手。锦袜泥侵春草宿,煞比上阳难受。记笛韵、曾传檀口。骨沁梅清餐荔绿,凉冰肌、尚觉双成丑。魂应恋、枫亭牖。
【注释】
无:没有。
沉香酒:指美酒。
楼东一曲:泛指歌舞场所的一段乐曲。
辇道:宫廷中的路。辇,皇帝坐的车子;道,路。
玉绳低斗:北斗星下垂。斗,即北斗七星,星名。
霓裳:相传是唐玄宗时所制的宫舞曲乐。
仙姝:仙女般美丽的女子。
青天:天空的颜色。此处形容嫦娥在月中的形象。
钗七宝:以七宝玉簪插于髻上作装饰。
中宵走:指月宫中的嫦娥奔月。
鸾笺:用鸾鸟羽毛制成的信笺(书信)。小字:小字写成的书信。
荑手:嫩荑(初生的芽)做的手帕,用以写信。荑,初生的茅草。
锦袜泥侵:穿着绣着花纹的丝袜,沾满了泥土。侵,浸透。
上阳:汉代皇宫的代称。
笛韵:指笛声悠扬。檀口:檀木制成的乐器,此处指笛子。
骨沁梅清餐荔绿,凉冰肌:形容笛声清越,使人感到凉爽和舒适。冰肌,比喻身体像冰一样清凉透明。
双成:传说中的仙女名,这里泛指美好的音乐。
枫亭牖:枫树旁的窗户。
【译文】
没有沉香酒可饮啊!最动人的乐曲就是那楼东的曲子,我的眼泪是否已经流干?辇路上苔藓长满宫漏寂静,只能看到北斗星低垂。回忆往事柔肠回荡九个弯。月亮里霓裳人常听,那仙女般的美女却做了天上的嫦娥。玉钗七宝只用来装饰发髻,可惜不能把鸾书小字写在手中。锦袜沾满春草夜宿,比上阳宫更难受。还记得吹笛的声音曾经传遍了檀口。我骨里浸着梅花清冷的气息,品尝荔枝的清香感觉冰凉如冰。魂灵应该还留恋着枫亭的窗口。
【赏析】
此词写对月怀人,抒发了作者对已故妃子的怀念之情。开头三句“无分沉香酒。最销魂、楼东一曲,泪珠零否”,意思是说虽然没有沉香酒可以消愁,但我听到楼东一曲《霓裳》之后,不禁泪流满面,泪水滴落在地上。“辇道苔生宫漏寂”两句,描写了宫女们在辇路上打扫庭院,而只有月亮高悬天空,北斗星低垂下来,暗示着夜深人静。接着“忆往事、柔肠回九”一句,回忆往昔的美好时光。“月里霓裳人惯听”一句,则描绘了月宫中的仙女在弹奏《霓裳》乐曲的情景,表现了作者对往昔美好生活的回忆及怀念。“恁仙姝、却作青天守”二句,表达了自己对已故妃子的怀念之情。“怜他朔骑中宵走,且留得、鸾笺小字,赋来荑手”三句,写自己怜惜月宫里的仙女,因为她在夜间为嫦娥驾车送行,所以留下了鸾笺小字和写给她的信。“锦袜泥侵春草宿”二句,写自己在月宫中的生活。“煞比上阳难受”二句,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哀伤和感慨。最后三句“记笛韵、曾传檀口,骨沁梅清餐荔绿,凉冰肌、尚觉双成丑”,则通过回想《霓裳羽衣曲》曾经传到檀口(指笛声),让人感觉清凉如冰肌(指皮肤)的美妙感觉。“魂应恋、枫亭牖”二句,表达出自己思念已故妃子的情感。整首词通过回忆往昔的美好时光,表达了作者对已故妃子的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