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堞衔烟,昏钟阁水,野鹃唤近清明。华表羁魂,黄垆吟伴,暗尘房槛深扃。断云玉笥,感词客依稀有灵。新腔愁倚,一盏泉华,还荐芳馨。
哀弦冻折谁听。凄唳修罗,山鬼逢迎。蓬岛尘狂,芝田日晏,梦游翻羡骑鲸。泪珠千斛,拚一向、寒原纵声。孤留何事,身世浮沤,休问残僧。
【注释】
半塘翁:作者的好友。结草庵:即庵,指僧人居住的地方。
颓堞:残破的城垣。衔烟:笼罩着烟雾。
黄垆:坟墓。
新腔:这里指词调。
修罗:佛教名词,梵语Sravanākāya的音译,意为“愤怒”,也译为“斗神”。
山鬼逢迎:山间鬼怪迎接。蓬岛:神仙居住之处。
芝田:指仙人的居所。日晏:太阳偏西。
寒原:寒冷的原野。纵声:尽情地放声歌唱。
残僧:指自己。
【赏析】
《庆春宫·结草庵拜半塘翁殡宫作》是南宋词人刘辰翁创作的一首悼亡词。此词上阕写清明时节,词人去友人半塘翁家吊唁,并到半塘翁墓前拜祭。下阕写半塘翁生前好客,死后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全词通过吊慰亡灵、抒发感慨等手法表达了作者对亡友深厚的感情和对人生无常、万事空茫的感叹。
起拍“颓堞衔烟,昏钟阁水,野鹃唤近清明”三句,点出清明节时,天气已转凉。接着以“华表羁魂,黄垆吟伴”两句描写半塘翁生前爱花如命,常在华表旁赏花,在黄垆下吟诗。最后用“暗尘房槛深扃”四字,写出了半塘翁墓门紧闭的情景。
换头“断云玉笥,感词客依稀有灵”两句,写词人因思念亡友,所以来到半塘翁墓前祭奠,而半塘翁墓前的石室中仿佛还存留着亡友生前的影子。词人以“断云”、“玉笥”等意象描绘出一种清幽、静谧的境界,营造出一种凄清悲凉的氛围。
过片“哀弦冻折谁听”两句,写吊丧时,人们纷纷离去,只剩下词人和亡友的家人守在墓前。此时,词人想起亡友生前喜欢弹奏乐器,于是便拿出新做的琴来弹,但琴声却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接着写亡友生前喜欢游山玩水,如今却只能独自在山野间游荡,与山间鬼怪相逢。这几句词,将词人的情感推向高潮,使读者更加感受到亡友生前的风采。
结尾“蓬岛尘狂,芝田日晏”两句,写亡友生前喜欢仙道,如今却只能孤身一人在蓬岛(仙境)中徘徊。同时,词人也感叹自己的生不逢时,不能像亡友那样追求自己的梦想。这几句词,将亡友生前的志向和自身的遗憾交织在一起,使整首词更加深沉。
整首词语言简练含蓄,情感真挚深沉,通过对清明节扫墓这一场景的描绘,展示了词人对亡友的深深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