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因社冷,郁虬枝犹结,蓊厓昔梦。厚地高天无着处,来作闲堂清供。大谷霜姿,平泉珠实,伟质宜梁栋。杜陵一喟,古来才大难用。
珍重此叟支离,托根咫尺,一样巢鸾凤。柯叶四时长不改,未要东皇矜宠。五粒松蟠,双甀梅格,岁晚寒交共。满堂动色,河阳有笔天纵。
【注释】
百字令其二:即《百字令》。起庭:郭起庭,南宋画家。郭氏善画松、竹、梅,尤以松为佳。
盆柏图:郭起庭画。郭起庭工于写松,其画多有自题诗,此幅即为其一。
柏因社冷:柏树生长在深山幽谷之中,不受世俗之污染,故云“社冷”。
郁虬枝犹结,蓊厓昔梦:郁虬即蟠屈的盘龙,形容柏树盘旋扭曲的样子;蓊嶷(wěngyí)是山势高峻的样子。
厚地高天无着处,来作闲堂清供:厚地高天无处可托,只好来作这闲散的庭院中的清雅之物。
大谷霜姿:指郭起庭画松的笔法,笔力遒劲,如霜雪般洁白。
平泉珠实:指郭起庭画松的技法和技巧。
伟质宜梁栋:柏树材质坚硬,适宜用来做房屋的栋梁。
杜陵一喟:杜甫晚年感叹时事的无奈。
珍重此叟:珍惜这老者。
支离:指身体不齐整,比喻人身体瘦弱,不能胜任工作。
托根咫尺:把根部放在很近的地方。
一样巢鸾凤:一样的鸟巢中栖息着鸾与凤凰这两种神鸟。
柯叶四时长不改,未要东皇矜宠:枝叶四时常绿,不用等待春天的来临。
五粒松蟠:五粒松针交错在一起,如同蟠曲的蛇。
双甀梅格:两个花苞紧挨着一起,如同梅树上的花苞。
岁晚寒交共:岁月渐晚,寒气相交。
河阳有笔天纵:河阳县(今河南省孟县一带)有一支妙笔生花的才子。
【赏析】
这首诗写的是郭起庭画的盆柏图。郭起庭善于画松,其画多有题咏,此诗即是其一。
首句写柏树生长在深山幽谷之中,不受世俗之污染,所以诗人用“社冷”来形容。第二句则说柏树盘旋扭曲的样子,好像蟠屈的盘龙;而山势高峻的样子又好像巍峨耸立的巨人。这两句通过比喻手法,形象地描绘了柏树的形象。
第三、四句写柏树的生长环境。它生长在厚地高天之间,没有可以依托的地方;只好来作这闲散的庭院中的清雅之物。这里的“作”,是用作、安放的意思。
“大谷霜姿”三句写郭起庭画画的笔法。他的画笔力遒劲,如霜雪般洁白;笔法也像霜雪一样晶莹透亮。“平泉珠实”则是指郭起庭的绘画技艺。他的画技娴熟,笔法细腻,就像一颗颗珍珠一样。“伟质宜梁栋”,意思是他的画材质地坚硬,适宜用来做房屋的栋梁。“杜陵一喟”则是说杜甫在晚年感叹时事的无奈。最后两句则是诗人对郭起庭的祝愿。他希望郭起庭能珍重这位老者,把他画下的盆柏作为支撑,让他在精神上得到依靠。
全诗采用白描手法,语言质朴,意境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