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吹上潘郎鬓,添来旧愁无数。笛里关山,尊前月露,酒醒曾闻残语。哀丝乍诉,记人间幽期,斗增别绪。两载重来,鞭丝空自渍尘土。
凄凉怕寻往梦,怅随风柳絮,已将春去。桂冷惊寒,蓬飘怨远,莫问相逢何处。征鞍暂驻,笑满眼筝琶,都非前侣。且自孤吟,和虫阶细谱。
【注释】
潘郎:潘岳,字安仁,晋朝文学家。这里泛指风流才子。西风:秋风。
荏平感旧:作者在荏平(今山东惠民县)时所写的一首悼念妻子的词。荏平为金代的地名。
关山:关塞和山岭。
尊前:酒席上。
鞭丝:马缰绳。
筝琶:弹筝、弹琵琶。都是古代女子所喜好的乐器。
孤吟:独自吟诵。
【赏析】
这是一首悼亡词。词人的妻子去世已两年,但思念之情却依然未了。此词以“荏平感旧”四句为首,回忆夫妻二人离别时的一幕幕往事,并表达了自己对妻子的深切怀念之情。接着又以“凄惶怕寻往梦”一句起,抒发了自己对逝去妻子的深深怀念。最后以“独吟”二字作结,点明全词的主题是悼念亡妻。
上片开头“西风吹上潘郎鬓”五句,写妻子去世后,词人对她的怀念之情愈加深厚。“潘郎”是古时称有文采的男子的美称,这里指妻子。西风吹上潘郎鬓,指秋风袭来,吹拂着丈夫潘安的白发。添来旧愁无数,增添了许多旧日之愁。笛里关山,尊前月露,指酒宴中的悲凉景象。酒醒曾闻残语,醒来时还听到妻子的哀伤声音。
下片“凄凉怕寻往梦”八句,写词人怀念妻子时的痛苦心情。凄凉怕寻往梦,害怕再去寻找妻子生前梦中的情景。怅随风柳絮,形容自己像风飘荡的柳絮一般,无依无靠。已将春去,指妻子离开人世已经一年了。桂冷惊寒,蓬飘怨远,意思是说,桂花凋谢寒冷,蓬草飘摇怨恨遥远,暗示了妻子离世的时间和原因。莫问相逢何处,不要再打听妻子现在在哪里,因为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征鞍暂驻,暂住征鞍,表示词人在妻子去世以后仍然到处奔波劳碌。笑满眼筝琶,都非前侣,意思是说,笑看眼前弹奏筝琶的女子,都不是从前的妻子。且自孤吟,独自吟诵,指词人自己在思念妻子之时,只能独自一人吟诵这首悼亡词。和虫阶细谱,和虫阶细谱,意思是说,独自吟诵着这首悼亡词,就像蟋蟀在细声地啼叫着一样。
从词的整体来看,这首词是词人悼念妻子的作品。上片写自己对妻子的深切怀念之情,下片写词人因思念妻子而造成的痛苦心情。整首词语言质朴真挚,情感深沉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