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装未解,唤疏帘轻舫,且留君住。缓点筠篙清镜里,穿入浓阴千树。虾簏倾鲜,雁壶泻碧,便作蚕乡主。蕉衣试扇,团圞招得吟侣。
小小钿翠春山,无多烟景,最是关情处。花地烧香人散后,剩有湔裙溪女。藉草桥根,回桡沙尾,旧识闲鸥鹭。江南归客,断魂重记前度。

念奴娇·暮春偕蘅圃从白下归,约里门诸子泛舟峡石分赋

晨装未解,唤疏帘轻舫,且留君住。缓点筠篙清镜里,穿入浓阴千树。虾簏倾鲜,雁壶泻碧,便作蚕乡主。蕉衣试扇,团圞招得吟侣。

小小钿翠春山,无多烟景,最是关情处。花地烧香人散后,剩有湔裙溪女。藉草桥根,回桡沙尾,旧识闲鸥鹭。江南归客,断魂重记前度。

【注释】

①白下:今南京。

②棹:船桨。③舣(yǐ):停泊。④团圞:盛食物的器具。⑤清镜:比喻江水。⑥浓阴:指树木茂密。⑦峤(jiào):山岭。⑧鲛绡(jiāo xiāo):传说鲛人所织之绢,色如霜雪。

赏析

《念奴娇》是宋词中豪放派的代表作品之一。本篇上片写词人与友人泛舟于江上,下片描写了江南女子浣纱的情景,并抒发了对往日游历江南时的感慨之情。全词语言豪迈奔放,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强烈的时代色彩;在艺术构思和结构安排上,也显示了词人的卓越才华和深厚功力。

“晨装”四句。词人与同游之人泛舟峡石分赋,词人先写自己打扮起来,准备出发,又把船轻轻系好,然后邀请朋友们留下,让他们暂居船上。“缓点”、“清”两句写词人让篙工放慢了船桨的速度,以便更好地欣赏两岸的景色。“穿”字用拟人手法写出了景物动态美,而“浓阴”两字则写出了景物静谧的特点。

“虾簏(lù)”四句。词人接着描写了他们乘小舟来到湖心,取出鲜美的食物和清凉的玉杯饮酒作乐的情景。“便作蚕乡主”一句以蚕为喻,生动形象地描绘出了一幅优美的画面:湖面碧波荡漾,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船上的词人与朋友正在尽情地饮酒作乐。“蕉衣”三句写词人与朋友在船上赏花、饮茶、品酒等情景。“团圞”,盛食物的器具;“重记”,再次回忆的意思。

过片以后,词人的视线转向了岸上。“小小”二句描写了江南女子们洗去衣服上的汗渍的情景。“花地”二句写她们在花园里烧香祈祷的情景。“湔裙溪女”一句中的“湔裙”原意是洗涤衣物,这里指洗衣。“藉草”,意思是在草地上休息。“回桡(ráo)”,指船桨。这两句写的是她们在溪边休息、沐浴的情景。“闲鸥鹭”一句中的“闲”字用得非常贴切,写出了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嬉戏的情景。“旧识”二字写出了词人与这些女子曾经相识、相知、相恋的情况。“江南归客”一句既表明了词人的身份,又写出了他在江南时所感受到的离别之苦。

这首词上片写泛舟赏景,下片写泛舟归来。词中既有对江南景色的赞美,又有对江南女子的怀念之情。整首词写得细腻委婉而又富有生活气息,充满了浓厚的时代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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