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别后长相忆,慵整新妆。瘦怯春裳。怕见庭前芍药芳。
停针不语愁无限,蜂闹纱窗。燕语雕梁。独倚阑干欲断肠。
【注释】
丑奴儿:词调名。有怀:有所思念。
自从:从那以后。别后:离别之后
长相忆:长时期地怀念。
慵整新妆:懒于梳妆。
瘦怯春裳:消瘦得连春天的衣服也穿不下了,指人瘦得病了。
怕见庭前芍药芳:怕看见庭前盛开的芍药,因为芍药是春天开的花,而自己此时身体已经病弱。
停针不语愁无限:停止了手中的绣针,不再说话,因为愁绪无法表达,所以只能沉默。
蜂闹纱窗:蜜蜂在窗户上飞来飞去地闹哄着。
燕语雕梁:燕子在屋梁上呢喃细语。
独倚阑干欲断肠:独自靠在栏杆上,想得心都碎了,形容极度的悲伤。
【赏析】
这是一首抒写伤春怀人之情的小令,语言清丽,意境深远。
开头两句“自从别后长相忆,慵整新妆。瘦怯春裳。怕见庭前芍药芳”,起笔点明伤春的原因——自与所爱别离后,就常常想念她(他)。“相忆”两字,道出相思之深,为下文作铺垫。接着以“慵整新妆”一联写自己憔悴多病的形象,既点明伤春的原因,又写出自己的内心活动;“怕见庭前芍药芳”,则进一步说明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不安。这三句中“自从”、“相忆”、“瘦怯”等词,均用得贴切自然,毫无生硬之感。
下片三句“停针不语愁无限,蜂闹纱窗。”描写了主人公因愁苦而停止刺绣,听凭蜜蜂在纱窗上飞闹的情景。这一句承上启下,既是对上文“相忆”、“消瘦”的具体写照,又是下文抒情的契机。“停针不语愁无限”一句,是全曲的枢纽所在,它把前三句的情思统摄其中,使前三句的情感得到升华,同时引出了最后两句“蜂闹纱窗。燕语雕梁”。“蜂闹纱窗”一句写景,通过“闹”字将蜂声表现得生动传神,烘托出主人公因愁苦而无心欣赏美景的心情;“燕语雕梁”则由景入情,由听觉转到视觉,由静景写到动态,表现主人公在“停针不语”时所感受到的一切景物都在动,都在变化,从而更加深化了主人公的孤独、烦闷和愁苦之情。“独倚阑干欲断肠”一句,直接写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感情达到高潮。“欲断肠”三字,不仅形象地刻画出主人公因愁苦而感到的极度悲愤抑郁的心情,而且有力地渲染了环境气氛。
这首词的语言清新婉丽,含蓄蕴藉,富有民歌风味。全词没有直接抒情,却处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充分体现了作者善于运用白描手法塑造人物的艺术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