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烟欲上。虫在篱根响。几许乱鸦风底扬。笛冷残秋门巷。
柳梢一个明星。阑干短倚长凭。若要心儿不转,除非没有黄昏。

【注释】 ①暝烟:傍晚的烟雾。②篱根:篱笆根部。③几许乱鸦:许多乌鸦。④残秋门巷:残败萧瑟的深秋,凄凉的街巷。⑤阑干:栏杆。

【赏析】

《清平乐·秋夕有感》是宋代词人辛弃疾的作品。上片写景,描绘一幅深秋季日黄昏时的景象,下片抒情,借物喻情,表达对人生无常和美好时光流逝的感慨。全词语言明白晓畅,风格清新自然。

【译文】

傍晚的烟雾渐渐升腾,蟋蟀儿在屋檐下鸣叫。无数乱飞的乌鸦,随着西风盘旋飞翔。残秋的夜晚,寒气袭人。

柳梢头,挂着一颗颗明星。我倚栏凭吊,久久不忍离去。若要心情不转,除非没有黄昏。

赏析:

这是一首咏叹人生、抒发作者壮志难酬的愁苦与激愤之情的作品。

词一开篇写景,“暝”,指傍晚时分;“烟欲上”,是说夕阳快要落山了,暮霭四起,迷蒙一片。“虫”即蟋蟀,古人以为蟋蟀能知音律。这里说蟋蟀在篱笆根边鸣叫,可见天色之暗,也说明词人已至室外。“扬”、“响”二字把蟋蟀之声写得十分传神,仿佛可以听到它的声音。这两句从听觉的角度渲染了一种悲凉气氛。“几许乱鸦风底扬”,是说黄昏时候,几只乌鸦在风中盘旋,发出阵阵凄厉的叫声,使词人更加感到孤独、寂寞和凄凉。“扬”字写出了乌鸦声势之大。“残秋门巷”,点出时间是在深秋,天气已经很冷了。“笛冷”既点出了环境之冷,又暗示了词人心情之冷,因为他此时正处在一种无可奈何、百无聊赖的境地之中。“残秋门巷”一句是全词的警策之语,它既是对眼前景物的精炼概括,又是作者感情变化的转折点。

接下来写柳树。“柳梢”句紧承“残秋”而来,写柳树在秋风中摇曳,枝头上挂着一颗颗星星,它们在风中摇摆、飘动,犹如繁星点点。“明星”二字,把柳梢上的星星写得如诗如画,美不胜收。“要”字在这里是强调语气的作用,表明词人对于这一景象极为欣赏,甚至可以说是心醉神迷。“阑干”,指栏杆,这里用拟人的手法来写人。词人伫立在栏杆上,久久不愿离去,他的心情非常激动,难以平静下来。“短倚”是倚靠的意思,而“长”则表示时间之久、心情之切。“凭”,“依靠”的意思。“阑干短倚长凭”三字,将词人那种欲行还留的矛盾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显示出他对美景流连忘返的情景。

结尾二句是这首词的重点所在。“若要心儿不转,除非没有黄昏”二句,是词人的自白之辞。“心儿转”是说词人的心思在不停地转动,无法平静下来。“除非”二字是说只有消除了一切烦恼,才能使心思不转。“黄昏”二字是说只有在没有黄昏的时候,才能消除烦闷,使自己的心思平静下来。《诗经·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句诗原意是说:当年出征时,杨柳依依地随风摆动。这里用来比喻自己的处境和心情。“除非”就是“只要不是”的意思。这两句表达了词人对人生哲理的深刻认识和领悟,表现了他豁达大度的胸襟和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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