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钩风响玉珑玲。乱愁生。不堪听。剩有梅花,疏影伴窗棂。无语卸妆无语坐,太忪惺,灯昏也、睡未曾。
檀奴归信欠分明。画楼深,霜气凝。雁儿解事,定飞去、代诉离情。独自绣衾,寒拥度残更。懊恼月斜钟易动,一声声,才成梦,又打醒。

【注释】

江梅:江边的梅花。白石翁格:指咏物诗。格律与白石老人(赵秉文)的《天净沙·秋》一样。

帘钩风响玉珑玲(玲珑)。乱愁生,不堪听。剩有梅花,疏影伴窗棂。无语卸妆无语坐,太忪惺,灯昏也、睡未曾。

檀奴:女子美称。归信:归来的书信。欠分明:不明确。画楼深:雕饰华丽的楼房深处。霜气凝:霜气凝结。雁儿:大雁。解事:懂事。代诉离情:代替诉说离别之情。独自绣衾:独自一人盖着绣花的被子。寒拥:寒冷地拥抱。度残更:熬过一个未眠之夜。懊恼:烦恼。月斜钟易动:月已西斜,时钟也随之摆动。才成梦,又打醒:刚才刚刚入睡,又被钟声惊醒。

【赏析】

此词上片写闺中少妇对丈夫不归之苦和孤枕难眠之恨。起首两句,写闺中少妇对丈夫不归之苦和孤枕难眠之恨。“乱愁生”、“不堪听”,写少妇因思夫心切而愁绪纷然,难以忍受;“剩有梅花,疏影伴窗棂”,是说只有那稀疏的梅花影子相伴着窗棂,以映衬少妇内心的孤独凄凉之感。“无语”三句,写她既无言也无泪,只得对着昏暗的灯光,独自度过漫漫长夜。

“檀奴”二句,写闺中少妇盼望丈夫早日归来,却不见消息的情景。“檀奴”,即檀郎,指丈夫。“归信欠分明”,“欠分明”者,意谓书信不够清晰明了,无法得知其下落。“画楼深,霜气凝”,写少妇身处幽深的画楼之中,寒气逼人,满眼所见都是凝结如霜的霜花,这更增加了她的孤寂之感。“雁儿”四句,写少妇思念丈夫的心情更加迫切,只好借助于飞鸟来传情达意了。“独自绣衾”,写她孤寂无聊,独自在绣花的被子里辗转反侧;“寒拥度残更”,写她冷得瑟瑟发抖,抱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最后两句,写她在月明星稀之际,听到钟鸣,被钟声所惊,又从梦中醒来,但梦中情景却使她又一次陷入到痛苦之中。“懊恼”二字,道尽了她心中的无限愁苦。

下片由写景转为抒情,通过描写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行动表现她的相思之苦。“月斜钟易动”,写主人公独处孤室,时见残星,闻钟声,倍感凄清。“一声声”,化用杜甫诗句“春江花朝秋月夜”,写出了钟声的悠扬哀婉之声,也表达了主人公内心对远方丈夫的深深牵挂,以及因丈夫迟迟未归而倍受煎熬的焦虑心情。“才成梦”四句,写主人公刚要进入梦乡,却被钟声打断了美梦。“又打醒”,“梦”字重复出现,说明她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打”字则表现出主人公对梦境被打破的痛苦感受。这两句既反映了她内心的空虚寂寞,也表现了她的痴情。

这首词上片侧重描写闺中少妇对丈夫不归之苦和孤枕难眠之恨;下片侧重描写主人公的内心活动,突出表达她对丈夫的思念之苦。全词以白描手法直抒胸臆,语言质朴自然,情感真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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