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花前、唾壶敲缺,高歌青眼谁子。
两行红粉司空惯,那有风尘知己。
笙管地。
只浅醉闲吟,短尽元龙气。
镕金铸泪。
纵绣幕、调筝深杯,说剑回首只憔悴。
黄獐手,轻换剡溪鱼计。
长安难索官米。
茶烟鬓影萧萧雨,自断此生休矣。
尘海里。
总一样,飘零紫燕浑相似。
浮云世事。
问曲糵三升,隃麋半斗,消得古愁未。
【注释】
仲虞:指南宋诗人陆游。星巢:陆游晚年筑的别墅名。招饮:邀请他来喝酒。珠江:指珠江口,在广东境内。填此解嘲:写这首诗以自嘲。
“未赴”,没有去。
“两行红粉”:指两位美女。司空惯:司空见惯。
笙管地:指宴会的场所。
“只浅醉闲吟,短尽元龙气”:意思是说,只有浅醉后闲适地吟咏,才略尽了元稹的豪迈气概。元龙:三国魏人陈琳,字孔璋。曾为曹操起草檄文《为袁绍檄豫州》,文中称赞刘备“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求于人不因势利诱”。元龙是陈琳对刘备的赞颂。
“熔化金铸泪”:比喻自己的悲伤如熔化的金子一样。熔金:熔化的金子。
“纵绣幕、调筝深杯,说剑回首只憔悴”:意思是说,纵使锦绣帷幄中调弄乐器,高谈阔论,回头一想也感到心灰意冷,只是形容憔悴而已。绣幕:华丽的帷幕。调筝:弹奏琵琶。深杯:美酒一杯接一杯。说剑:指谈论世事。回首:回头看一眼。只:只是。憔悴:形容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黄獐手:指陆游自己。黄,黄色的。“轻换剡溪鱼计”,指把隐居生活看得像渔人的捕鱼一样容易。剡溪:浙江嵊县一带的河流,相传是大禹治水时疏通的河道,所以又称作禹河。
“长安难索官米”:意思是说,长安城中很难再找到官职俸禄。长安:古都城,今陕西省西安市。官米:指官府发放的粮食。
“茶烟鬓影萧萧雨,自断此生休矣”:意思是说,在茶烟缭绕下,看着鬓发已经斑白,想到人生就这样结束了就不想活了。
尘海里:尘世之中。紫燕:指陆游的诗。紫燕,代称诗词。浑相似:完全一样。
“浮云世事”:意思是说,世事如浮云变幻不定,难以捉摸。
“问曲糵三升,隃麋半斗”:意思是说,想知道用曲糵(即酿酒用的酒药)酿制出来的酒和隃麋(一种酒名)的浓度,但不知多少斤。隃麋,古代的一种酒。
【赏析】
《摸鱼儿》是一首词,是作者在陆游六十岁时所作的。这首词上片写词人对友人相招到江边小舟饮酒,而自己未能赴席的感慨,下片写自己年老体衰,壮志难酬,只能以诗酒消愁。
起首二句写友人之请,“未赴”二字,道出词人的无奈,既写出了友人的盛情,又表现了词人的孤孑。“两行红颜”两句,点明宴请之处,“司空见惯”,说明词人在宴会中并不引人注目,这一句既写出了自己的落寞之感,又暗含着对友人的不满。“笙管地”,“只浅醉”,表明词人只是浅酌低唱,消磨时光,与友人共度欢乐时光。“元龙气”三句,以元帝的典故,讽刺了友人的高傲自大,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不快。
过片“镕金铸泪”,形象地描绘出自己的悲伤之情;“纵绣幕、调筝深杯”,则进一步表现了自己内心的郁闷之情。“说剑”三句,是说自己虽身陷官场,但却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因此只能感慨万千,自怨自艾。最后两句,则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虽然自己一生坎坷不平,但最终还是没能摆脱世俗的压力。
本词上片写自己无法赴约,下片写自己被排挤、失意、潦倒,全词充满了作者的无奈和哀怨之情,读起来令人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