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鼓神鸦天外树。
见渺渺、江流去。
向晚来、石尤君莫渡。
大姑也、留人住。
小姑也,留人住。
杜宇催归朝复暮。
转把归期误。
尽灯火、孤篷愁几许。
风急也、声声雨。
风定也、声声雨。
【注释】
①“阻风”:被江风所阻。湖口:地名,在今安徽铜陵东北。神鸦:即神鸦渡口,为古时长江上的渡口之一,在今安徽铜陵西北,有神祠。②社鼓:祭土地神的鼓乐。③石尤君:指渡船中的石工,尤姓。④大姑:船老大的妻子,姓大;小姑:船中的年轻妇女,姓小。⑤归期:回家的日期和时间。⑥灯火:指船上的灯光。⑦愁几许:有多少愁苦。⑧声声雨:形容雨点打在篷上的声音,一似雨打篷声。
【译文】
江上刮起狂风恶浪,我正坐在船上,想渡江回家。神鸦天外树、杜宇催归朝复暮。转把归期误、转把归期误。风急也、声声雨。风定也、声声雨。
【赏析】
这是一首写江上阻风之作。全诗以舟行受阻、归心难忍之情为主线,运用丰富的想象和联想,刻画出一幅幅生动的图景,将作者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充分体现了词人善于抒情的特点。
开头两句“酷相思 阻风湖口”,直陈自己因思乡而不得渡江之苦。“湖口”是泛指渡口,是诗人此行的必经之地。“酷相思”三字写出了诗人对家乡、亲人的深切怀念之情。首句点“阻风”。二句承上启下,从“阻风”着笔,写自己见江水滔滔东去,想到自己不能随江而去,只好滞留在湖口。
第三句“向晚来、石尤君莫渡。”进一步渲染了作者内心的苦闷和焦虑之情。“石尤君”指渡船中的石工。“君莫渡”即你不要走。这句的意思是说:天晚了,你就不要渡江回家了吧!这里既写出了诗人对渡口主人石尤的同情和关切,更表明了他对回家的渴望之情。
“小姑也,留人住。”接下去写小姑,也是一位渡江的行人。“留人住”就是留下他的意思。小姑也劝石尤不要渡江回家,留住他在这里。这两句通过渡口主人和小姑与诗人的对话,表现了渡口主人对过路人的关心和同情,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家乡亲人的眷恋之情。
第四句“杜宇催归朝复暮”,紧承上句而来,写诗人听到杜鹃鸟的叫声,更增添了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杜宇”是传说中的一种鸟名,又名子规,相传这种鸟鸣声凄切哀怨,古人常用它来象征离别之情。这里用“杜宇”来代称杜鹃鸟的叫声,既贴切自然,又富有情趣,使诗句更为优美动人。
“转把归期误”五字,既是实写,又是虚写。从字面上看,似乎是说诗人听到杜鹃的叫声后,更加担心自己不能按期回家了。实际上,这是诗人在抒发内心的情感。一方面,他看到江面波涛滚滚,心想:自己不能随波逐流,只能滞留在这里,真是令人焦急万分啊!另一方面,他又想到家人盼望自己早日回家的心情,因此,心里更加着急。这两句既表现了诗人对自己滞留在外的担忧之情,更表现了他无法摆脱的乡思之苦。
第六句“尽灯烛、孤篷愁几许。”紧承前句而来,诗人由眼前的景物联想到将来的情景。他想象着自己将来回到家乡以后,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欢欢喜喜地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场景是多么美好啊!可是如今,自己却被阻在江边,不能回去,这使他感到十分痛苦。这一句既是实写诗人的孤独忧愁之情,又带有对未来的期盼之意。
尾句“风急也、声声雨。风定也、声声雨。”紧承前句而来,诗人进一步想象着自己将来回到家里以后,家人团聚一起吃饭时的情景。这时,一阵急促的风雨袭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和欢笑,又使他们陷入了沉思之中。当风雨过后,天气晴朗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新的欢乐生活。这两句是诗人对未来的幻想和憧憬,同时也寄托了他对家乡亲人的美好祝愿。
全词通过对江上行人的询问以及自己内心的矛盾和挣扎的描绘,表现了自己对故乡亲人的深深思念之情以及由此产生的无穷愁绪。语言明白晓畅,情感真挚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