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秋筠,衰丝暝柳,矾头浅画林峦。溪月生迟,低窥不照愁颜。尊空尚恋回肠地,伴怨虫、微语荒阑。最销凝、独梦飘镫,连唱投竿。
鹧鸪啼老江南事,算樵风家世,人外闲闲。卅载吴栖,鹤天长占高寒。乡心历乱趋残夜,有雁行、飞度关山。傍西风、一倍哀时,词客休还。
【译文】
秋日的寒意、竹叶的秋声,衰败的柳丝、昏暗的柳影,浅色的矾头画林峦。月亮从溪边升起,却迟迟不肯照到人的脸上。空荡的酒杯还依恋着酒肠的回响,伴着夜深时分的蟋蟀在荒凉的栏杆旁微语低吟。最让人销魂的是在灯下独梦飘摇的情景,连唱着《投竿曲》的歌声。
鹧鸪鸟在江南啼鸣,这已经是三十载的事了,它象征着樵夫的家世,过着隐居的生活,远离尘嚣。故乡的情怀纷乱地涌上心头,我走向残夜,看着雁群飞过山关。西风阵阵,让我感到时光更加凄清哀伤,诗人也不愿再返回故乡。
【注释】
(1)高阳台:词牌名。又名“汉宫秋”。双调一百零八字,上下片各七句四平韵。
(2)霜华重:指秋季天气变冷,草木凋谢,霜雪降下的时节。
(3)秋筠:秋天的竹。
(4)暝柳:傍晚的柳树。
(5)矾(fán 矾):一种矿物水化合物,用做颜料或染发品。
(6)回肠:这里指酒杯。
(7)荒阑:荒凉冷落的栏杆。
(8)鹧鸪(zhè gū 鹧鸪)啼:指《鹧鸪天》,又名《九张机》、《思佳客》等,原是一首唐教坊曲,后用作词调名。
(9)栖:栖息、居住。
(10)鹤天长占:形容隐居者生活像孤鹤一样独立于天空。
(11)乡心历乱:指作者内心对家乡的深深思念。
【赏析】
此词为酬答友人之作。上阕写景抒情。下阕则以景衬情,借月下景物来抒发自己漂泊异乡的感慨,以及怀恋故园和亲友的深情。全词以寒玉、秋筠、衰柳、暝柳等意象构成一幅凄迷的月夜景色,烘托出词人羁旅异乡的孤独与寂寞,表达了他内心的无限愁思与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