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凝妆多暇,蝉鬓娇嫭。匀面才了,縆额初竟,纤纤眉妩。
蘸画縠、翠羽低飞,垒香阁、红襟新乳。正好作剧寻欢,小叠鱼笺,遍约嬉春女。
向暖日红楼,商量细数。氤氲粉泽,喧阗笑语。算白打秋千,和格五、总然无意绪。
且水晶帘畔,斜穿鞠域,相邀同去。此际绰约轻盈,娇花百朵,琼枝一树。
宝钗松,罗袜小,争漾绛绡穷裤。玉醉花欹,吹乱红巾几缕。
一泓香雪,临风慢舞,仿佛似、滚琼闺絮。更香毬将坠,最怜小玉多能,傍衬凌波微步。
渐蹴罢春憨,扶鬓影、娇喘浑无语。小换轻容,满身红雨。

【注释】:

①“闻道”两句:听说你妆饰打扮得闲暇,娇艳如蝉。

②“匀面”两句:你刚把脸洗好,鬓边才梳好,眉毛就修得很细很美。

③“蘸画”三句:用翠羽笔蘸上墨水,在画绢上写上字句,然后叠成鱼形的笺纸,与那些嬉春的少女们约好了一起游戏。

④“向暖日”三句:你们相约到红楼的暖阳下,商量着玩些什么游戏。

⑤“氤氲”三句:闺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算白打秋千时,大家也兴致勃勃,但都无心绪去玩。

⑥“且水晶”三句:请看那水晶帘边,斜插了鞠杖,邀请她一起去。

⑦“此际”三句:这时,你轻盈绰约,犹如百朵娇花,琼树枝条上盛开着一树花朵。

⑧“宝钗松”三句:你的头饰如同松柏那样高耸,罗袜小如针脚,争着把绛绡的裤子露出来。

⑨“玉醉”三句:你沉醉得像花儿一样,吹乱了几缕红巾。

⑩“一泓香雪”三句:一泓清泉般清澈的水,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好像像琼枝上的絮片在飘飞。

⑪“更香球”四句:最可恨的是你将香球踢落,最可爱的是你多能撒娇,衬托着凌波微步。

⑫“蹴罢”三句:踢完了蹴鞠之后,扶着鬓发的影子娇喘着说不出话来。

⑬“小换”二句:你换上了轻快的装束,满身都是红色的香云雨。

【赏析】:

《抛球乐·咏美人蹴鞠》是一首咏歌之作,描写一位美女蹴鞠的情态和动作。全诗从侧面烘托出这位女子姣好的体态、优美的仪态和娇媚的容颜,生动传神地表现了蹴鞠女子欢快的心情和美妙的动作。

首句写女子化妆的时间很短,刚刚画完眉,粉额还没有完全修饰完毕。接着描写女子的容貌:“匀面才了”,即刚刚洗过脸;“縆额初竟”,即开始修饰额头。这一句写出了女子化妆后容光焕发的神采,为下文作铺垫。“纤纤眉妩”是承上句而来,写出女子美丽的眉毛和妩媚的眼神。

次句紧接前句,以“蘸画”“翠羽”等词描绘女子画眉的情景。“翠羽低飞”则暗示了女子的眼眉之秀美。“垒香阁”、“红襟新乳”则是说女子穿着精美的衣服,衣服的颜色是淡雅的,颜色鲜亮。这些描写,不仅写出了女子美丽的容貌,而且写出了人物的神态。

第三、四句描写女子踢球的情景。“正好作剧寻欢”说明此时的女子心情愉快,正在找乐子。“小叠鱼笺,遍约嬉春女”是说女子一边踢球一边写纸条给其他女子,她们约定一起踢球,这是对女子性格的一种侧面描写。

第五、六句描写女子踢球时的动作。“向暖日红楼”表明女子踢球是在红楼上,“商量细数”说明女子踢球时非常认真。“氤氲粉泽”“喧阗笑语”则写出了女子踢球场面的热闹气氛。

第七、八句描写女子踢球后的情景。“算白打秋千,和格五、总然无意绪”是说女子踢球后,打起秋千来没有兴趣,只是随意摆动身子。这里的“和格五”可能是误植,应当为“和格”。

第九、十句描写女子踢球时的服饰。“且水晶帘畔,斜穿鞠域”说明女子在水晶屏风旁边,穿着华丽的服装踢球。“相邀同去”说明女子邀请他人一同前去。这一层描写突出了女子美丽动人的形象。

第十一、十二两句描写女子踢球后的动作。“此际绰约轻盈,娇花百朵”,“琼枝一树”,形象生动地写出女子踢球后的婀娜多姿。“宝钗松,罗袜小”进一步写出女子的服饰和鞋子的精美。“争漾绛绡穷裤”,是描写女子踢球时,由于用力过大,使裙子和裤子相互碰撞的情景。

第十三、十四两句描写女子踢球时的动作和表情。“玉醉花欹,吹乱红巾几缕”是说女子踢球时,由于高兴过度,以至于把头发歪到了一边,露出了红巾的一角。“一泓香雪”是对女子踢球时姿态的一种比喻。“临风慢舞”是说女子在风中翩翩起舞。

最后两句描写女子踢球后的情态。“仿佛似、滚琼闺絮”是说女子踢球时的姿势优美如同翻滚的珠玉一般。“更香毬将坠,最怜小玉多能”是说女子踢球时的姿态优雅无比,使人爱不释手。“傍衬凌波微步”则是说女子踢球时的动作轻盈,如同走在水上一般。

这首诗通过对女子踢球时的情态和动作的描绘,表现出女子的美丽动人。同时,这首诗也体现了古代诗歌中常见的一种手法——借物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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