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饮我酒,日落南城楼。
百语无一欢,相对如羁囚。
羁囚岂所怀,辛苦难自由。
失妇古云悲,况子罹重忧。
酒半掩袂起,涕泗咽在喉。
四时各有禀,胡为得其秋。
天地尚憯憺,子也复何尤。

【注释】

九日同少符饮:重阳节与友人一起喝酒。

汪子:指汪元量,南宋末年词人,宋室遗民,入元后不仕元朝,曾为元世祖所器重。

南城楼:即杭州西湖边之孤山(南屏)之西楼。

百语无一欢:意思是说,百句话语都找不到一个令人高兴的话题。

相对如羁囚:彼此相对,像被囚禁的囚犯一样。

辛苦难自由:生活艰难,无法得到自由。

失妇古云悲:失去妻子就像古人所说的那样令人悲痛。

况子罹重忧:更何况你遭受到重大的忧愁。

酒半掩袂起:喝了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起身离开。

涕泗咽在喉:泪水和鼻涕流到了喉咙里咽不下去。

四时各有禀:一年四季各有不同的禀性、特性。

胡为得其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胡,何;焉,什么。

天地尚憯憺:天地依然很宁静、安详。

子也复何尤:你也不用再有什么遗憾了。

【赏析】

这是一首写诗人在重阳佳节与好友饮酒作乐时,感慨自己身世飘零、家国沦亡,而朋友却能安居乐业,内心无比凄凉的作品。全诗以“九日”为题,抒发对友人的思念之情,表现了作者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忧虑。

诗的首联点明重阳节与友人饮酒作乐之事。“我”和汪元量都是南宋遗民,他们之间有深厚的友谊。诗人用“我”来称呼汪元量,表明两人关系亲密。汪元量当时任两浙西路提刑司干官,他给这位老朋友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吾辈皆羁旅人也。”可见他和“我”一样,都是流离失所的异乡人。

颔联是第一层意思。这一联的意思是:“我们”虽然在一起饮酒,但“我”的心情却很不好。这是因为“我”看到“汪子”的愁容和“我”自己的痛苦相加,更增加了“我”的痛苦。所以“百语无一欢”。

颈联是第二层意思。这一联的意思是:这种痛苦并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是由于整个时代的不幸。“我”的遭遇只是整个时代不幸现象的一个例证而已。“失妇古云悲”,这是指古代妇女丧夫之痛而言;“况子罹重忧”,则是说您又遭受重大的忧患。这两句诗是说:“你”的痛苦比古人还要深重。“胡为得其秋”,是说“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呢?这里表达了诗人希望汪元量能够理解他的苦衷的愿望,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对世事的无奈和悲哀心情。

尾联是第三层意思。这一联的意思是:天地之间仍然十分宁静安详,而你却又何必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遗憾呢?“子”在这里指的是汪元量。这句诗既是说“我”对“汪子”的安慰,也是对自己处境的一种自我宽慰。

这首诗通过描写“我”和朋友的相聚,以及分别时的场景,表达了诗人对朋友的思念之情,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动荡不安、人民颠沛流离的现实。全诗以“九日”为题,抒发了诗人在重阳佳节与友人饮酒作乐时,感慨自己身世飘零、家国沦亡,而朋友却能安居乐业,内心无比凄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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