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鸡鸣夜。忽挑灯、枕书而卧，庄周蝶化。一路邯郸都梦到，看遍长安车马。却待要、与君闲话。无奈窗纱关不住，一声声、雨点芭蕉打。书未尽，废然罢。
思君此夕燕台下。问何人、空群肯顾，黄金置价。误我天涯曾作客，提起旧游还怕。只采得、蘅兰满把。豪气全消还跌宕，便淮阴、也待钻人胯。声咄咄，向空写。
【注释】
金缕：指金缕衣，古代女子的一种装饰。
皋亭（gāo tíng）：山名，在浙江萧山北。
姚小春：作者友人的字。
姚小春集同人作皋亭之游：指与姚小春等人同赴皋亭游玩之事。
皋亭：山名，在杭州西湖西南。
三窟：泛指三处藏身之地，比喻隐居之所。
今小春去都中一载矣：如今小春已经离开都城一年了。
庄周蝶化：庄子梦为胡蝶的故事，比喻世事如梦幻泡影。
邯郸：古地名，在今河北省邯郸市。这里比喻繁华热闹的都市。
长安：古都城名，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北。
窗纱：窗帘。
一声声：连续不断地。
书未尽：指《金缕曲》还未写完。
废然罢：形容心情沮丧，意兴阑珊的样子。
思君此夕燕台下：想起今夜燕子栖息的地方。燕台，旧时帝王游宴之所。
何人、空群肯顾：谁愿意关心呢？
黄金置价：比喻价值很高。
误我天涯曾作客：让我误入天涯，成了客居之人。
提起旧游还怕：说起过去游览的事情还感到害怕。
只采得、蘅兰满把：只采得一些香草。
豪气全消还跌宕：豪迈之气全部消散了，又跌宕起伏。
便淮阴、也待钻人胯。声咄咄，向空写：即使韩信也要钻入我的胯下。声咄咄，声音响亮急促的样子。
【译文】
风雨夜深鸡叫天已明。忽然挑灯倚枕卧听雨声，恍如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飞绕着花间飞舞。一路行来如同梦中游，看遍长安车马往来忙。可惜想与您闲叙话，无奈窗纱关不住那潇潇夜雨打芭蕉。诗稿未完心中怅惘久不寐，挑灯为我谱就《金缕曲》并寄给小春。
黄昏时分不能入睡心烦意乱思绪难平，挑亮灯烛独自吟咏不停歇。想起今夜燕子栖息的地方，询问谁能真心相顾共话情。可惜有人空自顾惜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却误入天涯成了漂泊的人。提起过去游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只采得一些香草满把心惆怅。虽然豪壮之气早已消失殆尽，但依然跌宕起伏难以平静。即使韩信也要钻入我的胯下我也不怕，只是心中充满愤慨和不平的声音，响彻云霄向天边倾诉我内心的愤怒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