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车一叹,叹羊裘已破,朔风如镞。
枉道那辞三百里,为与琅琊情熟。
却遇兴公,铿然屐响,也过东头屋。
三人相对,寒灯淡晕生绿。
少顷客去余留,王公呼我,大被从君宿。
睡说三冬歧路事,起坐何烦频蹴。
绵定奇温,居殊不易,握粟凭谁卜。
车中霜满,夜寒私语童仆。
【注释】
登车一叹:登上车来,发出一声感叹。羊裘已破:羊皮袄已经破败了。朔风如镞(zú):北风如箭。枉道那辞三百里:枉驾长途而来,为的是和琅琊王结下情谊。兴公:王献之(字广平)字子敬,东晋时著名书法家。铿然屐响:屐声铿然。也过东头屋:也走过东面的房子。三人相对:我与两位友人相视而坐。寒灯淡晕生绿:冷清的灯光中,映出淡淡的绿色影子。少顷客去余留:不多时,客人走了,我还留下在这里。王公呼我:王献之招呼我,请我到他家去休息。大被从君宿:用大被把我从他那里接回去休息。三冬歧路事:冬天里,我在岐路上行走的事。绵定奇温:棉被裹着,十分温暖。居殊不易:居住的地方并不特别容易。握粟凭谁卜:手中握着米,不知是该种田还是该做官?
【译文】
登上车子叹息一声,叹息羊皮袄已破旧不堪,北风吹得如利箭般刺骨。
枉驾长途而来,为了和琅琊王结下情谊。
却遇王献之,铿然屐响,也走过东面的房子。
三人相对,寒灯淡晕生绿。
少顷客人离去,我留下在这里,王献之招呼我,请我到他家去休息。
睡说三冬岔路的事,起坐何烦频蹴:睡觉时说起三冬岔路的事;起床后起身坐下,又何必要不停地踩脚呢?
绵定奇温,居殊不易,握粟凭谁卜:棉被裹着,十分温暖;居住的地方并不特别容易,手中握着米,不知是该种田还是该做官?
车中霜满,夜寒私语童仆:车上铺满了霜,夜间寒冷,我私下和童仆说话。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重游广陵,与友人王西樵、孙介夫夜话即宿西樵寓中时的即席之作。词中表现了词人重游名城广陵时,与故交畅叙离情别绪的情怀。上片写重游广陵的感慨,下片写与友夜谈的情趣。全词语言明丽,感情细腻,情景交融,富有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