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外、丝丝缕缕。
也似楼头,个侬情绪。
搅幕萦帘,惹人愁恨甚时住。
夜香笼袖,妆才罢、天还暮。
拟细炙鹅笙,笙亦为春寒,凤嘴偏努。
小屏风几叠,瞥见重重南浦。
因思江上,算今夜、有人羁旅。
纵有日、赊到春晴,晴不得、腮边红雨。
怎能勾、梨花门掩,双双笑语。
【赏析】
《长亭怨慢·春雨》为柳永早期作品,风格清新自然,情调缠绵悱恻。此词上片着重写景,下片抒情,通过景物的描写来表达作者对爱人的思念之情。全词语言清新自然,情调缠绵悱恻。
“小楼外、丝丝缕缕。”起笔即从雨声入手,渲染出一种凄迷的气氛。“也似楼头,个侬情绪。”写雨中人的情绪:也像楼上人一样,有愁绪。“搅幕萦帘”句,写细雨打在帘幕上的情景,使帘幕飘扬,牵动了人的思绪。
“夜香笼袖,妆才罢、天还暮。”写女子在暮色朦胧之中,刚刚梳妆打扮完毕,而外面细雨却开始飘落。这两句是倒装句法,意谓:“夜香犹在袖间,我还未来得及去收拾。”
“拟细炙鹅笙,笙亦为春寒,凤嘴偏努。”写女子欲借吹笙之乐以解闷愁:她打算用笙细细吹奏一曲《白雪》,但因春寒料峭,凤嘴难以挺拔,所以吹不出声音。“偏”,本指曲艺演员的拿手好戏,这里比喻凤嘴。
“小屏风几叠,瞥见重重南浦。”写女子倚屏沉思,眼望远方。南浦,泛指江边。“重”字点明距离之远。
“因思江上,算今夜、有人羁旅。”写女子由眼前景象想到江上,又想到江上的亲人正羁旅在外。“羁旅”两字,既指亲人,又兼指自己。“纵有日、赊到春晴,晴不得、腮边红雨。”写春天虽然要来了,但是天气仍不会放晴。如果能够等到春晴,那么自己的脸颊就不会被雨水淋湿了。
“怎能勾、梨花门掩,双双笑语。”写女子想象着,假如亲人能早日归来,那该多好啊!两人可以在花团锦簇的门里相互嬉笑。“怎”、“勾”二字,都含有反诘意味。
这首词的上阕写景,下阕抒情,全篇以雨景作背景,通过人物的行动和心理活动表现其感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