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河一曲。
记堤沙旧日,三径曾筑。
留与骚人,简点图书,更添多少牙轴。
赤阑宛转连苔砌,总不羡、江梅湘竹。
爱捎檐、藤蔓花飞,帘底午阴晴绿。
谁似先生潇洒,退朝归系马,文酒相逐。
便许荆高,击筑歌呼,夜深烧短红烛。
墨池尽有挥毫兴,又早是、鹅儿初熟。
倚南床、纨扇题残,试染羊欣裙幅。

【注释】

疏影:宋人林逋以“疏影”名其诗。何侍御:何逊,南朝梁诗人。古藤书屋:据《晋书·隐逸传》载,东吴何康之隐居处有“古藤书屋”。三径:语出陶渊明诗句“三径就荒,松菊犹存”。骚人:屈原,被尊为“骚体诗人”,指作者。简点图书:指何逊的诗作。牙轴:指笔筒。赤阑:红色的栏杆。宛转:曲折的样子。苔砌:青苔铺成的台阶。总不羡、江梅湘竹:总不羡慕梅花和竹子。爱捎檐、藤蔓花飞,帘底午阴晴绿:喜欢在屋檐上攀缘着藤蔓的花飞,帘下阳光照射的绿色映照得十分美好。谁似先生潇洒,退朝归系马,文酒相逐:谁能比得上我(何逊)的洒脱,退朝归来,骑上马,饮酒作乐呢?便许荆高,击筑歌呼,夜深烧短红烛:就让我与荆轲和高渐离一起击筑歌唱,直到夜深才点燃短红烛。墨池尽有挥毫兴:我的书房里,墨池中充满了挥洒自如的兴致。又早是、鹅儿初熟:鹅蛋早已煮好了。倚南床、纨扇题残,试染羊欣裙幅:坐在南面的床前,用纨扇题字到写残了,还试着把这种题词染成羊欣裙子的颜色。

【译文】

玉河一曲,记堤沙旧日,三径曾筑。留与骚人,简点图书,更添多少牙轴。赤阑宛转连苔砌,总不羡、江梅湘竹。爱捎檐、藤蔓花飞,帘底午阴晴绿。谁似先生潇洒,退朝归系马,文酒相逐。便许荆高,击筑歌呼,夜深烧短红烛。墨池尽有挥毫兴,又早是、鹅儿初熟。倚南床、纨扇题残,试染羊欣裙幅。

【赏析】

此词咏怀。词中抒发了词人的闲适心情,表现了词人的清高品格。全词语言典雅含蓄,风格清新自然,富有诗意。

起首两句写景。“玉河一曲”,即指京城中的御河。“堤沙”句,化用杜甫的“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春望》)之意,写出了词人对朝廷的忧思之情。“留与骚人”,即指词人本人。“简点图书”,即指何逊。“更添多少牙轴”,即指何逊的诗作。这三句是说,词人把自己写的诗稿留给了骚人何逊,让他加以指点,并增添了不少笔墨。

“赤阑宛转连苔砌”,是描写书屋的环境。“赤阑”,红色栏杆的意思。“宛转”,曲折的样子。这一句写书屋内的景色是那么美丽迷人。“总不羡、江梅湘竹”,是说,这里的风景并不逊色于南方的梅花和竹子,因为这里还有何逊这样的骚人。

“爱捎檐、藤蔓花飞,帘底午阴晴绿。”是描写书屋的一角。“檐”,屋檐的意思。“捎”,“攀援”的意思。“飞”,飞舞的意思。“帘底”,即窗格下。“晴绿”,阳光照耀下的绿色。这三句是说,在屋檐上攀缘着藤蔓的花飞舞着,阳光照射下的绿色映照在窗格下显得十分美好。

“谁似先生潇洒”,是直接抒情。“谁似”,谁像的意思。“先生”,是对何逊的尊称。“潇洒”,超脱自在的样子。这一句是说,谁能像我这样逍遥自在?“退朝归系马,文酒相逐。”“退朝”,即退朝回衙的意思。“系马”,即拴住马匹。“文酒相逐”,即指与友人一起喝酒谈心。这几句是说,退朝后回家系好马匹,与友人喝酒谈心。

“便许荆高,击筑歌呼,夜深烧短红烛。”是说,便让我同荆轲和高渐离一起击筑高歌,直到夜深才点起了短红烛。“便许”,就是“就允许”的意思。“荆高”,荆轲高渐离都是古代的勇士。“击筑歌呼”,即指击筑唱歌的意思。“夜深”,深夜的意思。这三句是说,就让我与荆轲和高渐离一起击筑高歌,直到深夜才点起了短红烛。

“墨池尽有挥毫兴”,意思是我的书房里,墨池中充满了挥洒自如的兴致。“又早是、鹅儿初熟”。“鹅儿”,即雏鹅的意思。“又早是”,即指已早了的意思。“初熟”,刚煮熟的意思。这三句是说,我的书房里,墨池中充满了挥洒自如的兴致;而鹅蛋也早已煮好了。

最后两句“倚南床、纨扇题残,试染羊欣裙幅”,是写词人自己在书房里的情景。“倚南床”,即靠在南面的小床上。“纨扇”,即素纱做的扇子。“题残”,即题完的意思。“羊欣裙幅”,即指羊欣的裙子,羊欣是晋代有名的画家。这三句是说,在南边的小床上,用纨扇题字写到写残了,还试着把这种题词染成羊欣裙子的颜色。

这首词的语言典雅含蓄,风格清新自然,颇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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