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厌红紫,来赏玉湖秋。亭亭水花凝伫,万解冷香浮。初讶西风静婉,又似五湖西子,相对更风流。翠涧宝钗滑,重整玉搔头。
泛云腴,歌白雪,卷琼瓯。尊前共花倾倒,一醉洗闲愁。屈指秋光能几,歌咏太平风景,佳处合迟留。更倩月为烛,散发弄扁舟。

【赏析】

此词作于淳熙八年。当时陆游在南郑任职,有感于时事而作此词。上片描写赏莲时所见美景,下片抒写宴饮时的欢乐心情。全词语言清丽,笔调婉转,情调明快,充满浓郁的闲逸情趣。

“妖娆厌红紫,来赏玉湖秋。”开头两句以拟人的手法写白莲,说它厌恶了花中之王——牡丹、菊花和梅花那种繁艳夺目的色彩,所以特地来观赏这素雅的玉湖之秋色。“亭亭”、“凝伫”二字用得极好。一个“亭亭”,一个“凝伫”,把白莲的姿态写得十分生动,给人以美感。

“初讶西风静婉,又似五湖西子,相对更风流。”接着写白莲之美,不仅因其姿态,而且因其香气。这两句是全词的精华所在。“西风”句,是说白莲的香远益清,令人心旷神怡,正如古人所说“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但比那“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秋景,还要使人感到一种清高绝俗的美。“五湖西子”,即《庄子》中的西施浣纱,这里比喻白莲之美。西子,古代美女名,这里借以喻指白莲。“风流”是美的一种类型。白莲之美,不仅在于其形,而且在于其神。

“翠涧宝钗滑,重整玉搔头。”这两句是写赏莲时的具体情景。翠涧,即翠绿色的山涧。“宝钗”,即镶嵌着珍珠的金饰物。“重整玉搔头”,是形容女子重新整理发髻。这一句是说白莲如美人头上插着金钗玉簪,在山涧中静静地伫立,十分秀美可爱。这两句是全词的第二层意思。

“泛云腴,歌白雪,卷琼瓯。”这三句是写宴饮的情景。这三句的意思是说,在泛舟湖上时,一边饮酒一边唱歌。“云腴”、“白雪”都是美酒的代称。“琼壶”,指酒杯。“尊前共花倾倒,一醉洗清愁。”这两句是写赏莲宴饮时的愉快心情。“花倾倒”,指白莲盛开倾泻而出的芳香沁人心脾。“洗清愁”,指解除心中烦闷。这句意思是说,在这优美的环境中,大家开怀畅饮,一醉解千愁。

“屈指秋光能几,歌咏太平风景,佳处合迟留。”“屈指”,即扳指计算时间。“太平风景,”指美好的山水风光。这句意思是说,我们扳着手指头计算一下秋天还有几天,应该好好地欣赏这太平时代的山水风光,不要急于离开。这几句的意思是说,在这里赏菊观莲,可以尽情地欣赏大自然的美好景色。

“更倩月为烛,散发弄扁舟。”最后两句是作者的结尾语。前面写的是赏白莲和宴饮,这是从眼前看到的景物说起;结尾两句是说,希望月亮像蜡烛一样照亮湖上,然后乘船而去。这里的“散发弄扁舟”,意思是说他要像陶渊明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更”字表明这种愿望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而是长期追求的目标。

整首词写景抒情,情与景会,意蕴丰富,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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