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事应难又。记当年、小园联步,牡丹时候。魏紫姚黄春正丽,肯便等闲孤负。理彩线、花幡亲绣。护惜繁英芳意切,奈凄风、苦雨来偏骤。春人梦,能长否。
飞琼本是瑶池偶。恨匆匆、骖鸾归去,几时重觏。此日芳菲仍不改,忍对花开如斗。算只有、香尘依旧。宛转新词工写怨,系相思、奉倩犹消瘦。还累我,泪盈袖。
【注释】
金缕曲 · 题董铸范”花坪长忆图”:
乐事应难又,记当年、小园联步,牡丹时候。魏紫姚黄春正丽,肯便等闲孤负。理彩线、花幡亲绣。护惜繁英芳意切,奈凄风、苦雨来偏骤。春人梦,能长否?
飞琼本是瑶池偶,恨匆匆、骖鸾归去,几时重觏。此日芳菲仍不改,忍对花开如斗。算只有、香尘依旧。宛转新词工写怨,系相思、奉倩犹消瘦。还累我,泪盈袖。
【赏析】
《金缕曲·题董铸范“花坪长忆图”》,此曲是作者为董铸所作。《乐府雅词》云:“金缕曲,一名金缕衣。”《太平御览》引《汉官仪》说:“古有五色丝布,以金为缘曰‘绶’,天子常服,百官朝服皆用之,以赐有功者。其制,以五色丝缕合为方胜也。”据此,“金缕衣”当指一种彩色丝帛制的衣裳,这里指代董铸的画像。
上片起首两句即追思当年的游赏情景。“乐事”,指欢乐的事。“应难又”,谓难得而又难遇。“小园”,本指园林,这里是泛指自己的居处。“联步”,并肩而行之意。“联步”后接“牡丹时候”,则是指春天,因为那时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魏紫姚黄,皆指牡丹。“春正丽”三字,写出了牡丹盛开时的鲜艳和美丽。“肯便”,犹言岂肯。“等闲”,轻易的意思。“孤负”,辜负。这一句的意思是说,难道我们轻易地辜负了美好的时光吗?
下片前两句写景。“飞琼”,“琼”是美玉的意思,这里用以比喻美人。“本是”两句,意思是说,飞琼原是天上的仙女。“恨匆匆”三字,是说可惜她不能久留人间。“骖鸾归去”、“几时重觏”,都是说飞琼乘着仙鸾飞回天宫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人间。“芳菲仍”,仍然是。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即使飞琼再来人间,但那美好的春光已经过去。“忍对”,忍受不了的样子。“花开如斗”,形容花朵大而艳丽。“算只有”,只是。“香尘”,指花瓣飘落时所积成的尘土。“宛转”,婉转曲折的样子。“新词”,即新作的歌词。“写怨”,描写怨恨之意。“系相思”,牵挂思念。“香尘”句,化用了李商隐《无题》诗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两句的意思,以表达自己对董铸的怀念和思念之情。“奉倩”二字出自《世说新语·伤逝》:“荀奉倩与夫人语,咬娇女脱衣,故剥妇裙。”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虽然只有花香满地,但是仍然想通过这些来表达对董铸的思念之情。
末四句写自己的感慨。“还累我”,就是使我更加悲伤的意思。“泪盈袖”,泪水沾湿了衣袖。这句中的“盈”字写出了悲伤的程度,是说泪水流得太多太多了。全曲至此结束,但作者的感慨却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