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春风来处,可经过,几重山。惯偷揭珠帘,轻将离绪,逗入眉弯。机中制成锦字,更无人、重到玉门关。架上鹦哥自语,梁间燕子知还。经年。
渐减芳颜。愁不断,泪空潸。想东君恩重,料非薄幸,只是缘悭。妆台懒匀膏泽,盼书来、重整旧云鬟。难得知心小婢,背人私祝刀环。
【赏析】
《木兰花慢·春思》是南宋词人陆游的作品,这首词写闺中女子对远行男子的思念。上片以问春风起于何处为题,由风起引出了主人公对远方丈夫的思念。下片写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因思而愁,又因愁而泪潸潸,盼书信而重梳髻,最后又因不能见到丈夫而暗暗祈祷,愿他平安归去。全词情感真挚,缠绵悱恻,细腻入微。
上阕开头两句“问春风来处,可经过,几重山”,是直接发问。“问春风来处”即问风从何而来,“经过”即指经过的地方,也就是所经之地。“惯偷揭珠帘,轻将离绪逗入眉弯”是说,那风儿偷偷地掀起帘子,轻轻地把主人公心中的离愁别绪逗到了她的眉头上。“离绪”是离别时的情绪和思绪,“眉弯”是指女子的眉眼之间。这里的“离绪”指的是男女离别时的伤感情绪。“机中制成锦字,更无人、重到玉门关”,意思是说,在织布机的机杼里已经制成了锦书,却再也没有人来送到玉门关(玉门关为古丝绸之路上的关口,位于今甘肃省敦煌市),所以这里所说的“玉门关”实际上是指“玉门”。这里的“机”是指织布机。“机”与“机杼”义通。“成”字在这里的意思是写成、织好。“锦字”是古代的一种信物,是用彩色丝线绣成的书信。“锦字”与“锦书”意思相近。“重到”意为再来一次,“玉门关”代指丈夫远赴战场之地。这几句诗写的是女主人公对远去丈夫的深切思念。
下阕主要写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架上鹦哥自语,梁间燕子知还”,是说她听见了鹦鹉的鸣叫,看见了燕子的飞回,但都不像丈夫能回家一样。“鹦鹉”在这里是象征,它不会说话,只能鸣叫,因此也就不象会说话的男子那样能传达自己的心意。“梁燕”也是比喻,梁间的燕子虽然知道春天到来,但它们也不会像男人们一样能回来。“经年”二字说明时间的长久。“渐减芳颜”一句,是说时间过得很快,女主人公的容颜也在一天天衰老下去。“芳容”指美丽的面容,“减”字表明了容颜的消瘦。“愁不断,泪空潸”,这两句是说女主人公的忧愁没有断过,泪水也流不干。“东君恩重”一句,是说东风恩情深厚,它并没有薄待这位女子;“料非薄幸”是说料想并不是薄情寡意。“只是缘悭”,意思是说只是缘分不好。这两句是对上面几句的进一步解释。“妆台懒匀膏泽”,“妆台”指化妆台,“膏泽”指搽脸用的油膏。“懒匀膏泽”是说女主人公懒得再搽脂抹粉,因为心中烦闷,无心修饰容颜。“盼书来”,盼望着丈夫的信使早日归来。“重整旧云鬟”,是说女主人公希望丈夫能够重新整理自己的发髻,让她再次看到自己的容貌。“旧云鬟”即指以前的发髻,因为久不见丈夫,所以她盼望丈夫能给她带来新的信息。
下阕的后两句是说女主人公希望丈夫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难得知心小婢”,是说很难得到一个了解自己内心想法的女子。这里的“小婢”指年轻的女仆。“背人私祝刀环”,是说在背地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的命运能够像古代故事中的那位被砍去双脚的女子那样,得到一个如意的结果。“刀环”指刀柄上的环形部分,这里用来形容命运的无常和不可捉摸。这两句诗表达了女主人公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心情。
整首词通过女主人公对远方丈夫的思念之情,表现了一个女性对于爱情的渴望和对于命运的抗争,充满了浓郁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