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销凝,当时吟侣。
五十年间,不堪洄溯。
许远忠忱,曼卿风义见肝腑。
佚才同甫。
同患难、披诚愫。
把酒仲文贤,更赢得、超然天趣。
北去。
尽风流云散,喜挹夏侯襟度。
师资鲍叔。
更薢茩,南丰遇。
到此日,泪洒西州,都怆向琼楼归去。
算别有新知,思旧弥深凄楚。
【注释】
痛销:十分悲痛。吟侣:诗人和诗友的友谊。
五十年:从作者入京为官算起,到写此词时共五十年了。洄(huí):逆流而上。溯:向上行船。
许远:许有壬字季和,山东东明人,后为中书左丞致仕。忠忱:忠诚。曼卿: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故称其为曼卿。风义:气节、道义。见肝腑:指深得其心。同甫:赵秉文字周臣,号潜夫,号潜山老人,为金亡后隐居不仕者,与许、苏友善。
佚才:指赵秉文,字“潜夫”是苏轼所称赞的。同患难:共同经历患难。披诚愫:开诚相待。仲文贤:指赵秉文。仲文,赵秉文号,贤,美称。超然天趣:超脱尘世,具有超凡的情趣。北去:指赵秉文之南归。云散:比喻离散。夏侯襟度:指夏侯湛,晋宋之际文学家,曾与殷仲堪、桓玄等人结为好友,后为桓玄所杀。夏侯湛作《祭殷仲堪文》云:“湛既没,仲堪亦寻殒。”
师资鲍叔:指孔子与颜回师友关系,以及战国时的鲍叔牙与管仲的关系。更薜茩:指更加谦逊。薛茩,谦恭貌。南丰遇:指苏轼在黄州任上时结识的李常,李常名定,字次仙,江西南丰人。都怆向琼楼归去:都因思念而悲伤地回到家乡。
新知:新的知己。凄楚:悲伤。
【赏析】
此词是送别赵秉文之作。
上片开头三句写别情的悲苦。“痛销凝,当初吟侣。”这是全篇的主旨所在,也是词人感情的集中表现处,表达了他对于赵秉文的深厚友情和依依惜别之情,同时,也抒发了对时光易逝、人事全非的感慨。
过片三句写别后情景,“五十年间,不堪洄溯。”“洄”,即倒流的意思。这一句的意思是说,自从五十年前分别以来,彼此音信全无,如今相见已属不易,更谈不上有什么往还,只能以酒话来表达心中的哀思。“许远忠忱,曼卿风义见肝腑。”许远、曼卿是当时两位杰出的人物,他们都是苏轼敬重的朋友。他们不仅有着高洁的品操,而且有着崇高的气节,他们的肝胆相照使苏轼倍感亲切,从而激发了词人的激情。
过片之后,笔锋一转,“佚才同甫。”这里指的是赵秉文,因为同甫就是赵秉文的号,“把酒仲文贤。”仲文,赵秉文号,贤,美称。这一句的意思是说,为了表示对赵秉文的敬意,我们举杯祝酒。这里的“仲文”是指赵秉文的字号,“贤”则是赞美他的美称。
下片开头两句写离愁别绪:“北去。尽风流云散,喜挹夏侯襟度。”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既然我们即将离别,那就让我们像北行的游子一样去追寻自己的道路。这里的“夏侯襟度”是指夏侯湛,晋宋之际文学家,曾与殷仲堪、桓玄等人结为好友,后为桓玄所杀。夏侯湛作《祭殷仲堪文》云:“湛既没,仲堪亦寻殒。”所以这里所说的“夏侯襟度”就是指这种豪爽、豁达的性格。
过片之后的几句又回到了对友人的怀念:“师资鲍叔。更薛茩,南丰遇。”这三句的意思是说:我有幸受到你们的指教和帮助,使我能够不断进步;我又有幸在南丰遇到你们,使我们成为朋友。这里的“师资”,是指老师和朋友;“鲍叔”是指春秋时期齐国大夫鲍叔牙,他和管仲是很好的朋友,后来鲍叔深知管仲才能出众却屡遭磨难,便主动让位给管仲;“南丰”是指北宋时期的著名文学家李常。李常名定,字次仙,江西南丰人。
最后一句是全词的主旨所在:“到此日,泪洒西州,都怆向琼楼归去。”这一句的意思是说,今天在这里告别,我不禁泪落如雨,想到将来又要回到故乡西州去,心情十分悲痛。这里的“西州”泛指南方,苏轼当时居住在杭州,所以用“西州”来代指南方。
这首词通过回忆与赵秉文的交往和离别的情景,表现了词人对这位老友深深的怀念之情,同时也反映了作者对人生的感慨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