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篷儿花天酒地,消磨风月如许。
吴娃生长吴船上,只共鸳鸯为侣,船六柱。
从不识、愁风愁水天涯路。
轻桡容与。
问两寺东西,半塘前后,商略泊何处。
江南好,不在中流箫鼓。
牵人好梦无数。
十年水驿风灯夜,负了画船听雨。
临别语。
怕纸醉金迷,忘却秋娘渡。
重来记取。
有淡淡窗纱,疏疏帘影,隐隐数声橹。
【赏析】
本曲是一首描写江南水乡风景、表达离人相思的词。上片写船中欢饮,下片写舟行所见。全词语言明白自然,情韵悠长。
“一篷儿花天酒地”四句。首三句点明地点:在湖船上。“花天酒地”,指游宴之乐,亦借以形容湖水之清澄。“消磨风月如许”,承首三句,谓纵情湖上,尽情赏玩,把美好的时光都消磨殆尽了。此句为全词定调。以下二句写吴娃(美人),与鸳鸯相伴,与作者同乘一船。“吴娃”即美女。“只共鸳鸯为侣”,承上句言美人如鸳鸯一样,只与自己作伴。“船六柱”,承上句言美人的座席设在船的中央,与鸳鸯为邻。这几句写美人的容貌与身份,并交待其与鸳鸯为伴的情景,使读者仿佛看到了美人那袅娜的身姿,听到她那悦耳的笑语。这两句既写出美人的美貌与身份,又交代出船舱的格局,可谓一举两得。
“从不识、愁风愁水天涯路”两句。这两句紧承前四句,写美人虽美,却与世无争,不谙世事,不知道人间的烦恼和忧愁。“从不识”三字,写出了美人天真无邪的性格特点。“天涯路”,指离别的道路。“问两寺东西,半塘前后,商略泊何处。”这几句写美人对离别道路的询问,以及与情人商量船停宿处的场面。这里“商略”二字,写出了情人之间的亲切交谈,进一步表现两人亲密无间的感情。“商略”一词,原意是商量、讨论事情,但用在这里,则更强调了情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
不在中流箫鼓”两句。这两句是对前面所叙景色的概括总结。“江南好”,承上启下,总括全文,既是实写,又是虚写。“不在中流箫鼓”,承前一句说江南之美,并不在于中流的箫鼓声中,而是在于湖上的美景。“牵人好梦无数”,承前一句说江南之美,还牵动着人们的许多美好梦想。“十年水驿风灯夜”四句。这几句写离别时的情事。这几句的意思是:在漫长的水路上度过了十个年头,每到夜晚就看到水上驿楼上的灯火通明。“负了画船听雨”,意思是说辜负了那美丽的画船听雨的良辰,因为要离别而错过了听雨的好时光。“临别语”三句。这三句写临别的依依不舍之情。“怕纸醉金迷”二句是说怕陷入那纸醉金迷之中而不能自拔;“忘却秋娘渡”三句则是说只怕忘记了那女子渡过秋江的那个地方。“重来记取”二句。这二句写重来时一定要牢记这一切美好的景物和情景。“有淡淡窗纱,疏疏帘影,隐隐数声橹”,是写归来时的所见所闻,也是写当时的心情。“数声橹”,指远处的桨声。“疏疏帘影”三句的意思是:看见那轻纱般的窗帘,疏朗朗的帘影,还有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几声划桨声。“数声橹”三句是实写,是诗人当时听到的声音;而“疏疏帘影”三句则是虚写,是诗人想象中的景致。这几句话既写出了归来时所看到的景色和心情,也表达了诗人对这次别离的感慨和思念,感情深沉含蓄。这首词通过描绘江南水乡的风光,抒写离别的情怀,写得清新自然,情韵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