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往事、先泽画图中。园去废,卷归重。小楼今雨嵩阳伴,故家乔木断桥东。向尊前,收眼底,自生风。
甚籍与、钱唐苏小共。也宰及、清真长寿颂。堆锦绣,妒帘栊。华年好梦心都懒,馒头白发鬓先松。雨丝丝,云冉冉,忆双峰。
【注释】
榆园:即今杭州岳庙,在灵隐寺附近。
嵩阳:山名,在河南登封县。
寿颂:为祝长寿而作的颂诗。
堆锦绣:形容女子装饰华丽。
馒头:用面粉蒸成圆形的馒头。
双峰:指钱塘江上的双峰山,在浙江杭州市西南。
【赏析】
此词是作者追念故人之作。许窥豹(1837—1905),字东堂,号榆园,晚清诗人、书法家,浙江钱塘(今杭州)人。他一生坎坷潦倒,屡试不第,曾一度隐居于西湖之滨,与苏小同饮。这首词是他在故人去世以后所写的追悼之作。
上片起首三句点明题旨,“追往事”,即追思故人之往事;“先泽画图中”,即画中之人皆先贤遗像。这两句是回忆往昔,追念故友,并感叹故友之才高如画中人物,但英年早逝。“园去废,卷归重”二句,写故友墓庐荒废无人过问,只有他的诗集被收归故里,重新整理出版。这两句既是对故友的怀念,也是对故友的赞美。“小楼今雨嵩阳伴,故家乔木断桥东。”小楼今在雨丝中伴着风雨,故家的乔木还在断桥之东。“向尊前,收眼底,自生风。”面对杯盏之间,尽收眼底,自生感慨。“甚籍与、钱唐苏小共。”甚是羡慕,与苏小小一起饮酒畅谈。“也宰及、清真长寿颂。”“也”是虚词,表示假设,意思是如果能够像白居易一样做地方长官,那么就能为人民祈福长寿了。“堆锦绣,妒帘栊。”绣帷绣帐,美饰豪华;门帘轻摇,令人妒忌,都是因为自己不能得宠,所以只能独守空闺。“华年好梦心都懒,馒头白发鬓先松。”美好的青春岁月已逝去,好梦不再,只好吃馒头来打发时光,白发丛生,更显苍老。“雨丝丝,云冉冉,忆双峰。”丝丝细雨,云悠悠飘荡,心中思念着美丽的双峰。
下片写词人在思念故友的同时,也抒发了自己内心的苦闷之情。“甚籍与、钱唐苏小共”四句,词人想象着自己如果能和苏小小的命运相同就好了。“堆锦绣,妒帘栊。”这里既表达了词人的无奈,又表现了他对自己境遇的哀怜。“华年好梦心都懒”一句,写出了词人内心空虚、无所事事的苦闷。“馒头白发鬓先松。”这里既是对自己衰老的自嘲,又是对人生无常的感叹。“雨丝丝,云冉冉,忆双峰。”雨绵绵不断,云悠悠飘荡,心中时时想念着美丽的双峰。
这首词是一首悼亡之作。全词通过回忆往昔,抒写今怀,抒发了对故友的思念之情以及自己内心的苦闷。语言优美,情感真挚,读后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