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髯何也，吐乌丝小字、公然满幅。细嚼高吟三百遍，句句响过哀玉。被冷香残，酒醒灯灺，最怕霜毫秃。而今绝妙，依稀燕泥梁屋。
却忆去岁春风，吴门绝句，数首江烟绿。谓与高人元叹说，许我香奁堪续。吹裂银笙，拓残金戟，一任歌徵逐。何时斗酒，与君泛愁千斛。
【注释】
（1）彼髯何也：那胡须怎么长出来。彼，他。髯，胡须。
（2）乌丝小字：指陈维崧的墨迹。乌丝：古代用黑色细笔写成的书简，称乌丝书。
（3）公然满幅：公然地布满了全幅。
（4）高吟三百遍：反复吟咏三百遍。
（5）哀玉：悲伤如玉。
（6）冷香残：酒醒后残留的冷香。
（7）燕泥梁屋：燕子筑巢于屋梁。比喻陈维崧的诗词。
（8）绝妙：非常美妙。
（9）依稀：模糊不清的样子。这里指隐约可见。燕泥：燕子的巢穴。燕泥即燕子筑巢的地方，此处指陈维崧的诗词。
（10）元叹说：原以为是。
（11）许我香奁堪续：允许我继续写下去。香奁：女子梳妆用的盒子，泛指女色。
（12）吹裂银笙：像吹裂银笙那样大声歌唱。银笙：指笙，一种乐器；银，通“凝”，凝结、凝固的意思。
（13）拓残金戟：把残缺不全的兵器拓印下来。
（14）歌徵逐：唱着《征招》曲调追随其后。徵，取音为zhǐ ，古乐曲名。
【译文】
那胡须是怎么长的？竟然在整幅画上都写满诗行。细细咀嚼三百遍，诗句句响过哀玉。酒醒灯灺还留冷香，最怕霜毫秃掉。如今真是美得绝顶，依稀像是燕子筑的梁屋。
却想起去年春天在吴门，写了几首清词，江水碧绿如烟。曾与高人相叹说，让我的诗词能够接续你的作品。吹裂了银笙，拓下了残缺的金戟，任凭歌曲和曲调随着我的歌声追随其后。什么时候能一起痛饮，让酒醉中抒发千斛愁思。
【赏析】
此词是一首赠友之作。上片写陈维崧的胡子，下片追忆去岁春天在吴门所作的一些诗，并表达了对友人的赞美之情。词人以豪放的笔法写出了陈维崧的才华，同时流露出对友人的深情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