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濯池花,步鸣廊叶,晚色苍凉僧院。乱石牛羊,古台麋鹿,江枫黯愁霜点。近水市菱歌起,吴声镇哀怨。
旷怀远,问鸱夷、载春何处,怊怅地、一径旧香恨染。箭引越来溪,射晴波、秋练如剪。废柳残蝉。替宫魂、歌舞肠断,算繁华成沼,故国青山还见。

【注释】

法曲献仙音:法曲,指唐代的法部曲。献法曲,是宫廷宴乐时的一种表演形式。献:进献。

灵岩:指杭州西湖边的灵岩山。宋孝宗时为行宫,山上有灵隐寺。览古:游览名胜古迹。次韵:用词人原韵相和。梦窗:即吴文英(1200-1269),南宋词人。工于词,多写景咏物之作,风格凄婉,兼有花间派和北宋词人的特色,与史达祖齐名,合称“梦窗词”。

【译文】

池畔荷花被洗涤,廊下梧桐叶响鸣,晚霞中僧人院显得苍凉。江边乱石牛羊游,古台上麋鹿觅食,江枫染霜更添愁意。近水市中菱歌起,吴声哀怨动人心。

心怀旷远,问大鹏鸟、载春飞往何处?怅望地、旧径上花香犹在,一径尽染旧日香。箭引越来溪,射晴波、秋练如剪。废弃的柳树、残蝉。替宫阙上的魂魄歌舞肠断,算繁华成废墟,故国青山还见。

【赏析】

此篇乃梦窗自序其《灵岩观梅》之作。灵岩在杭州西湖之西,宋孝宗曾于此建行宫,山上有灵隐寺。《法曲献仙音·灵岩观梅》就是作者观梅而作的一首词。

上片写灵岩观梅。“妆”字点出梅花盛开的时节。“濯”“步”“晚色苍凉僧院”,描写灵岩寺周围的景色。乱石、牛羊、古台以及江枫,勾勒出了一幅荒寒清幽的画面,烘托了作者的孤寂心境。“废柳残蝉”四句,又从侧面烘托出梅园的荒凉。

过片写登高遥想。“旷怀远”,由眼前的梅花联想到自己对故国的思念。“载春何处”四句,由思故国到问鸱夷。“问鸱夷”典出《史记·伍子胥列传》,说吴王夫差听信谗言,将伍子胥装进鸱夷革囊弃之于江。这里暗指自己像伍子胥一般被弃置不用。“怊怅”一词,写出了作者内心的惆怅之情。“地”字承上启下,表明作者要继续前行。接着,作者又想象自己乘坐着一只小船,在江上飘荡,那船儿在江面上行驶着。“箭引”两句,运用夸张的手法,描绘了江南一带的美景。“秋练如剪”比喻秋天湖面的波纹像剪刀一样细长,十分美丽;而“射晴波”则是指箭矢在湖面划出的一道道白痕。“废柳残蝉”四句,又从正面描写了灵岩寺周围的景致。“替宫魂”三句,又回到了开头的“灵岩览古”;而“繁华”二字则暗示了故国的衰败。最后两句“算繁华成沼,故国青山还见”,既表达了作者对故国的无限眷恋,也反映了他壮志难酬的悲愤心情。

这首词通过描写灵岩寺周围的自然景色,抒发了作者对故土的思念之情以及对国家命运的关注。整首词情感真挚,意境深远,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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