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流水、年光别去,镜里苕颜,忍教轻负。百日黄鸡,唱到吴歌、尽情处。送君归矣,休折损、河梁树。举酒属梅花,好待取、春风吹汝。
歧路。笑葫芦画就,此别一年一度。灯屏顾影,怎禁得、鬓丝飘素。正纤手、雪水煎茶,又春夜、红楼听雨。算只有韶光,偿得离人心苦。
长亭怨慢·别岁
【注释】
似流水:像流水一样。
年光:岁月。
苕颜:指容颜如苕草一般青翠可爱。
百日黄鸡:比喻人长寿,活一百天就像黄鸡般。
吴歌:吴地的歌声。
河梁树:黄河渡口的树木,借指离别之地。
歧路:岔路口,喻指人生的分岔路。
笑葫芦画就:喻指美好的回忆被画成葫芦形挂在墙上。
鬓丝飘素:形容人的白发增多。
纤手:形容手纤细。
雪水:冷水,这里指泡茶的水。
红楼:红色的楼阁,这里指女子的居所。
韶光:美好的时光。
【赏析】
此词上阕写送别,下阕写离思。起笔即点出“年光”已去,而自己却未能“轻负”,意谓自己虽不能为朋友留下什么,但也不能让朋友因自己而辜负了光阴。“百日黄鸡”句,以黄鸡之长寿比喻友人的长寿,又以黄鸡唱到吴地之歌来象征友人归程之欢欣,寄寓了作者对友人的美好祝愿与深情厚意。
过片由眼前景物过渡到往日往事。词人从自己的感受出发,将“送君归矣”时的情景描写得十分生动。词人在桥头举杯向梅花祝酒,并希望它能在春风中盛开;“待取”二字,表现了词人对梅花的喜爱和对它的殷切期望,同时也暗示出词人自己虽然身在江南,心却飞回了故土。接着,词人又写到自己在灯前顾影自怜的情态,不禁感到愁绪万端,鬓丝已经白了许多,这进一步表达了词人对岁月流逝、青春不驻的感慨。最后,词人写到自己正在纤手煮茶、听雨的闲情野趣,以及独自登上红楼的寂寞情怀,这又进一步表现了词人对离别之苦的深切体会与无法排遣的惆怅情绪。
全词语言清丽,感情真挚,细腻地描绘了送别之际的复杂心情及对往昔美好时光的回忆和对离愁别绪的深深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