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疏疏弱柳,曲曲分堤,人在鸥乡。花落无人扫,剩残红几片,独袅斜阳。断垣与谁凭吊,午梦未荒唐。怅野老遗篇,山河劫换,重阅沧桑。
回肠。笑词客,是异代怜才,百感苍茫。一研樱桃雨润,几缕帽影都凉。招魂漫歌楚些,好诵返生香。听玉佩寒声,一弯眉月描嫩黄。
忆旧游·叶小凤在吴江访得午梦堂故址
【注释】
①午梦堂:作者晚年所居,位于苏州城北。
②鸥(ōu)乡:作者自号“鸥客”,以之自喻。
③断垣:残破的土墙。
④沧桑:世事变迁。
⑤回肠:指内心痛苦。
⑥词客:诗人自称。
⑦百感苍茫:心中充满感慨。
⑧玉佩寒声:玉佩发出的声音。
⑨眉月:蛾眉月,即新月。
⑩嫩黄:嫩绿色。
【译文】
看那疏落的柳条,曲折的堤岸,人已不在,只有鸥鸟在水边徜徉。花已落尽,无人打扫,只剩下几片残红在夕阳下飘摇。断垣残壁,谁来凭吊?你的午梦还在吗?你那未完成的壮志豪情,我多么惋惜。感叹野老已经离去,他的遗篇,山河已经改变,重读沧桑。
回肠荡气,笑那些词客们,他们是多么异代怜才啊!心中充满了百感苍茫。一研樱桃雨润香,几缕帽影都凉。招魂漫歌楚些,好诵返生香。听玉佩寒声,一弯眉月描嫩黄。
【赏析】
《忆旧游》是南宋词人叶小凤的作品,此词是作者游历吴地时所作。这首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通过对景物的描写抒发自己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之情。
首句起笔便写景:“认疏疏弱柳,曲曲分堤,人在鸥乡。”这几句是写吴中美景,也点出自己游踪所在。词人在苏州城北有座“午梦堂”故宅,这是当年他隐居之处。“午梦堂”,取陶渊明“午梦正长”之意。
过片“断垣与谁凭吊,午梦未荒唐”二句,承上启下,承接前面对景色的描绘,又引出下面的感情。“断垣”,是残破的墙壁,“凭吊”,是指凭吊遗迹。“午梦”,指午梦堂,也是词人的别号。“荒唐”是荒诞不实的意思。这里用典,意谓:残存的墙壁,还有谁会来凭吊呢?我的那未完成的大志和壮怀,令人惋惜!
结处三句,由物及人,从眼前景物联想到历史人物,抒发了作者的感慨。野老,这里泛指南宋末年爱国诗人陆游。《宋史》本传说陆游在绍兴二十五年(1155)被免职家居,曾于嘉泰二年(1202)作《野老记》。词人借陆游的名字,暗指自己的遭遇。“山河劫换,重阅沧桑”两句是说:江山易主,世事沧桑巨变,如今重读陆游的《野老记》,感慨万千。
“回肠荡气”,是说作者内心的痛苦难以排解,“百感苍茫”。下片前五句,写景,但景中含情;后六句,抒情,但情中见景。“回肠荡气”,既指词人内心的感受,也形容词人感情的激荡、回旋。“百感苍茫”,既指词人内心的感受,也形容词人感情的复杂纷繁。这几句是全词主旨所在。
下片前六句,写词人凭吊遗址时的所见、所闻和所感。“一研樱桃雨润香,几缕帽影都凉”,这两句的意思是:一阵微细的春风吹动着樱桃花枝上的露珠,它们散发出阵阵清香,使人神清心旷。而那几缕飘拂在空中的帽子阴影也显得清凉起来。这两句是写春色,同时暗示出词人的心情轻松愉快。“招魂漫歌楚些”,这句的意思是:我在空旷的天地之间放声高歌,仿佛在呼唤楚辞中的屈原。这里化用了屈原投江自沉的典故,表现了词人悲愤的心情。“好诵返生香”这句的意思是:我愿意背诵《楚辞》,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恢复青春。“诵”字在这里既是动词又是名词,意为背诵、念诵。
下片最后三句,写景。“听玉佩寒声,一弯眉月描嫩黄”,这是一幅美丽的夜景图:冷月挂在天空,月光照耀着玉佩,玉佩发出清脆的声音;月亮像蛾眉一样柔和可爱,映出了一片嫩黄色的光辉,把夜色衬托得更加幽美了。这三句是写夜晚景象,同时也暗示出词人心情的宁静安适。
此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通过景物的描写抒发自己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之情。
名家点评
清代学者沈谦云:“小鸾墓在吴江县东门外,去午梦堂不远。”(《填词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