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色官桥,消尽了、带雨绿帆千叶。
驿口夜火微红,璚箫正凄绝。
记醉惹、铜街唤马,更闲凭、画楼听鴂。
无数前情,许多往事,樯燕能说。
只细数、花草吴宫,除梦里、依稀旧时节。
欲买韶光暂驻,待来春翠荚。
纵尚有、鸱夷一舸,怕难禁、伍潮堆雪。
悔杀麝帕鸳衾,那年轻别。
【注释】
暝色:傍晚天色。
官桥:指朱雀门外的桥。
璚箫:即箫,一种吹奏乐器。
吴宫:指吴地的宫殿。
伍潮堆雪:形容水势汹涌。伍潮为钱塘江名,因钱塘江涨潮时,水面上像被堆着雪一般。
【赏析】
本词是作者《琵琶仙·金陵怀古》词的别调。此词是作者在金陵游览时的即兴之作。全词以白石原韵,写夜泊阊门的情景和怀古之情。
上片开头四句写夜泊阊门所见。“暝色”三句点出时间是在夜晚。“官桥”二句说,暮色苍茫中,雨后河上的船帆都收起来了。“驿口”二句说,到了驿站口,晚上有火把照明,灯火辉煌,箫声悠扬。“记醉”三句写作者回忆自己过去在汴京(今河南开封)醉酒时,曾到过铜街巷,也曾骑马到画楼旁,去欣赏那美丽的景色。“无数前情”五句,写自己对汴京的美好记忆,以及由此而引起的种种往事。这几句都是回忆汴京旧事,表达了作者对往昔汴京繁华生活的追忆。“只细数”,以下六句写自己细数花草、吴宫等,但除梦中依稀旧时节之外,再无其他。这里用“只细数”一词,表明自己对往昔汴京的回忆已经十分详细了。“欲买韶光暂驻”,意思是想要留住美好时光。“待来春”二句说,纵然还有一只载满货物的大船(鸱夷),也怕难以抵挡钱塘江潮水的猛烈冲击;想到这一层,就更后悔当初没有珍惜与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了。这里用“欲买”二字写出自己的愿望,用“纵尚有”二句写出自己对往昔汴京的回忆已经十分详细了,最后又回到现实生活之中。
下片开头两句“悔杀麝帕鸳衾”,是说自己懊悔当初没有珍惜夫妻相处的时光。“那年轻别”二句,是对自己当时离开汴京的原因的说明:“轻别”,即轻易地离别。这两句的意思是:当年我之所以能轻而易举地离开了汴京,是因为当时汴京并不安定,国家正处在动乱之中,因此,我才能轻易地离去。
这首词通过描写词人夜泊时所看到的景物,抒发了词人对往昔汴京繁华生活的追忆,同时也表达了词人对往昔汴京的美好记忆,以及由此而引起的种种往事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