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帘不卷,亚阑深护,道经时相候。纵温柔滋味,许谁尝透。乍翻旧曲新腔遍,回眸殢人眉皱。东风里、偷涉星桥,恣延春昼。持酒。
连裾醉月,共席催花,海棠妖瘦。恁湘裙轻束,楚衣争绣。尽教罨隐红窗,还休管、燕前莺后。情何厚。亲撩纤纤玉手。

【注释】

①“重帘”句:指重帘不卷,深闭的阑干也保护得十分严密,好像有人看守着。亚:同“压”,压住、按住。②“道经时”句:说自从你来了,我就时常在这里等你。③“乍翻”二句:意思是忽然间又翻起旧曲,新腔调唱遍,回头一看,就使人眉心皱起了。殢(tí):困倦的意思,形容被缠扰得非常疲倦的样子。④“东风里”二句:在东风中,我偷偷地涉过星桥,尽情地享受春天的白天。恣(zì)延:尽情享受。⑤“持酒”二句:连衣裙都醉在月光下,共席的花儿也催开,海棠花妖娆地瘦了。恁:你们。湘裙:一种细薄如丝的裙子,多用来形容女性的腰身。争:争相。罨(yǎn):遮蔽。⑥“情何厚”三句:你这样亲昵地撩拔纤纤细手。何厚:为什么这样厚。

【赏析】

此词为陈西麓所创制,与周美成《莺啼序》词牌相合。上阕写词人对这位女子的喜爱,下阕写其相思之苦。全词以景起,以景结,景物描写细致入微。

“月上海棠”是词题,点明词的主旨。《诗经·卫风·桑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这里借月色暗喻佳人。首句“重帘不卷”,既写出室内环境幽静,也暗含主人公对爱情的追求;“亚阑深护”,则进一步表明这种追求已达到执着的程度。次句写词人在佳人之处守候已久,终于见到她来了。“纵温柔滋味”,是说尽管她温柔多情,但还不足以让人品尝;“许谁尝透”,说明自己的感受是深刻的,不是一般的感受。“乍翻旧曲新腔遍”,是说她忽然间又翻起旧曲新调唱遍,回头一看,就使人眉心皱起了,这是在表达她对自己的深情款款,同时也暗示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东风里、偷涉星桥,恣延春昼”,是说她趁着春风,偷偷涉过星桥,尽享春日阳光。“持酒”三句,写两人欢聚一堂,共赏春光,海棠花因此变得妖娆起来。“恁湘裙轻束”,湘裙即细薄如纱之裙,多用来形容女性的腰身;“楚衣争绣”,楚衣即楚地之衣,多为质地较厚的粗布衣物,这里用来比拟男子服饰的华美;“尽教罨隐红窗,还休管、燕前莺后”,是说尽教将这红窗遮掩起来,不要再顾忌前面的燕子和后面的黄莺了。“亲撩纤纤细手”,“亲”字突出了词人对佳人的深情,而“撩纤纤细手”则是对佳人柔美的写照。

下阕写词人的相思之苦。“情何厚”,是说为什么这样厚爱。“亲撩纤纤细手”,是说她的纤纤玉手被词人亲昵地撩拨,这既是对自己相思痛苦的反衬,也是对佳人柔情蜜意的赞美。“恁湘裙”、“争绣”、“罨隐红窗”,都是从视觉角度来表现佳人的娇媚。“情何厚,亲撩纤纤细手”两句,更是把相思的痛苦推向高潮。

这首词写闺房之私,语虽直白却委婉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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