皤然二老,似江左风流,惠连康乐。纶竿七尺,雨笠风蓑同著。长啸东临海若,携手入、天台采药。从公看弈仙家,拚取斧柯遗却。行脚。
苍岩翠壑。笑肩拍洪崖,弟酬兄酢。山中留客,童子一双驯鹤。休恋烟霞高卧,看早晚、蒲轮西洛。须倩妙手长康,重画麒麟高阁。

双双燕 · 题佟汇白中丞伯仲渔樵图

【注释】

①皤然:形容人老貌。二:指作者自己与友人。惠连康乐:晋人谢安有才气,常以“山涛之辈”自比,后因称谢安为“山公”。②纶竿:指钓鱼用的长竿。③海若:传说中的东海神名。④天台:浙江天台山,为道家炼丹求仙的胜地。⑤洪崖:即赤松子,传说中仙人。《抱朴子》中有云:“洪崖先生,姓钟名期。”《列仙传》载:“赤松子好游名山,止於昆仑之丘。”⑥蒲轮:用蒲草编成的车辐。⑦麒麟阁:汉代图画功臣图像之所。⑧长康:指画家张僧繇。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是诗人为友人的一幅水墨画所作。诗中描写了两位老人的形象和他们在山林中的闲适生活。全诗意境高远,笔法简练,形象鲜明。

首句点明题画者为两位年逾古稀的老翁,并暗示他们具有东晋名士的风采,如谢安(谢安字安石)一样。次句写他们手持钓竿和蓑衣,像古代的隐士那样在江边垂钓,过着逍遥自得的生活。“风蓑同著”,说明他们与世无争,与世隔绝。三、四句描写二人入天台采药的情态。“携手入、天台采药”,表明他们已超脱尘俗,与天地融为一体。

第五句写二人对弈的情形,“弈仙家”暗合前文“似江左风流”、“惠连康乐”之意。他们棋逢敌手,一筹莫展,于是放下棋子,准备回家。第六句写他们与山中童子的对话。童子说“笑肩拍洪崖”,意思是他们打躬作揖如同古代的仙人一样。“弟酬兄酢”是说两人互相谦让、相互礼让。第七句写二人在山中留客,童子牵着鹤儿为他们引路。第八句写二位老者不愿留恋山水,要回家去。第九、十两句描绘出二人归家的路程。“蒲轮西洛”意谓他们乘坐蒲团车轮的大车回到洛阳,这是对前文“烟霞高卧”的具体化。最后两句由写景转向议论。作者认为,这两位隐居山林的高人,如果再让他们出来做官的话,那将是很不值的。因此,他希望友人不要恋栈高位,而应重画麒麟阁,让这些隐居山林的高人重新出来做官。

这首咏物诗写得非常成功,其艺术特点可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托物言志。诗的前半部分主要是写两位隐士的生活,后半部分则是诗人对这位友人的赞颂和劝勉。

二、借景抒情。此诗所描绘的景色都与隐士相关联,如“纶竿七尺”、“雨笠风蓑”、“天台采药”等,都是隐士们经常干的事情。诗人通过写景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三、情景交融。诗中所描绘的景物,既是隐士生活的真实写照,又是诗人想象中的画面,二者融为一体,浑然不觉。

四、语言简练含蓄。此诗语言简练含蓄,不落于粗疏。例如,诗中多次提到“风蓑”和“天台”,却并没有直接写出这两个地方的具体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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