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疏篱映,见小桃朱朵,墙角低亚。丽质天生,甚芳根偏寄,冷烟茅舍。休问量珠价。梦不到、玉楼琼榭。尽露华、啼湿东风,肯学杏红偷嫁。妍雅。
幽怀暗写。似空谷佳人,尘外潇洒。可惜啼鹃,唤仙山归去,倩妆轻卸。嘶骑闲门下。更谁记、乞浆馀话。无奈燕麦元都,为伊恨惹。
【注释】
曲游春:即《曲江》诗。道旁:路边。绯桃余花,指桃花。妍媚可悦(yàn mèi kě yuè):形容桃花的姿容美丽动人。都门:京城长安城。车亦:车子也。一水:指一条清澈的小河。小桃朱朵:小桃红的花萼。丽质天资(lì zhì tiān zī),指天生丽质。冷烟茅舍:烟雾笼罩着茅屋。休问:别管;别说了。量珠价:比喻珍珠般珍贵的东西。梦不到、玉楼琼榭(yù dào qí xiá jiē):指梦中见不到的华丽的宫殿和亭台楼阁。露华啼湿:露水的芳香使鸟儿沾湿了翅膀。杏红偷嫁(xǐng hóng tōu jià):比喻女子偷偷嫁给男子。妍雅:美好的样子。佳人:美女。尘外潇洒(chén wài shǎ lǎ xiāo):指超尘脱俗,不受世俗拘束。可惜啼鹃(kě xī dihú):指杜鹃鸟,相传这种鸟鸣声哀婉凄楚,常被人们用来比喻悲哀的哭叫声。仙山归去:神话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倩妆轻卸(qǐn zhuāng qīng xiè):指仙女卸掉装束,换上人间的衣服。嘶骑闲门下:形容骑马归来时的悠闲情景。更谁记、乞浆馀话:还有谁记得我过去曾经讨过一口水喝吗?乞浆,讨水喝。馀话,往事。无奈燕麦元都(wéi nào yě dào yuán dō):意思是无可奈何地回到长安城来,心里恨恨不已。为伊恨惹:为了这件事,我深深地悔恨。
【赏析】
此词写于作者晚年,是一首咏物词。上片写曲江畔景色及游春者之艳羡。首句“曲游春”表明题旨。“短垣中”,言曲江畔有短墙相隔,非直通大道,暗示其与仕途阻隔有关。“绯桃余花”,“妍媚可悦”,以花喻人,写出了春天的繁盛,又以“如使移植都门,必当忙煞游春车亦”暗寓了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之情。次句承上启下,用典,化用杜牧《赠别二首》诗中的“一骑红尘妃子笑”一句,将“绯桃”比作“妃子”,以突出其娇艳夺目,而以“忙煞游春车”来表达自己对此的厌恶心情。
下片主要写曲江边的景色以及自己的所思所忆。“一水疏篱映”,以景起兴,引出下文的感慨。“见小桃朱朵”,点出主题,“墙角低亚”,则写出了桃花的娇媚可爱。“丽质天生,甚芳根偏寄,冷烟茅舍”,这几句既赞美了桃花的天生丽质,又借“冷烟茅舍”衬托桃花之美。“休问量珠价”,以反问形式写出了作者对自己处境的感受。“梦不到、玉楼琼榭”,以梦境来表现自己心中的悲苦。“尽露华啼湿东风,肯学杏红偷嫁”,这是对前两句的进一步解释与补充。“妍雅”、“尘外潇洒”、“可惜啼鹃”,“倩妆轻卸”等词语,均表现出诗人在仕途失意后的超然物外的情怀。
这首词通过描写曲江畔的美景,抒发了作者对官场生活厌倦的情怀,表达了他对于官场的不满和对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向往。全词语言清新自然,意境深远,情感真挚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