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麦凋零。见露寝春驹，废苑秋萤。帝子如降，遗恨维屏。行遁事等空冥。叹孙谋诒燕，哭高庙、冷骨无灵。效渊明，咏刑天干戚，耕父清泠。
留都几经劫火，想卜兆当年，揆日占星。烬灭洪杨，歌翻烧饼，兴复又起盈庭。谱桃花宫扇，馀民恨、曲罢峰青。梦都醒。对六朝山色，愁眼双荧。

【赏析】

此词为咏史词，上片追怀明亡。起句以“春”字领起，用吴彦高韵，点出“黍离之悲”。以下三句写景抒情，“见露寝春驹”，暗喻南明小朝廷的灭亡，“帝子如降”则指崇祯帝自缢殉国。“行遁事等空冥”，言其死得其时，无愧于帝号；“叹孙谋诒燕”，指东晋孝武帝（司马曜）。“哭高庙”即指桓玄，“冷骨无灵”，指刘宋高祖（刘裕）和文帝（刘义隆）、孝武帝、顺帝（刘昱），以及宋末宰相谢世称冤，而“效渊明”，“咏刑天干戚”指陶渊明、阮籍、嵇康等人，他们都是隐逸之士。下片由今忆昔，慨叹清朝的覆灭。“留都几经劫火”，指南京被太平天国攻破，又遭英法联军的烧杀抢掠；“想卜兆当年，揆日占星”，指清朝入关后定都北京，改元顺治，并有清室祖庙，故云“卜兆当年”。结句“谱桃花宫扇”谓《桃花扇》一书，借侯朝宗、李香君的故事来讽刺当时政局，“馀民恨、曲罢峰青”，意谓老百姓痛恨这种腐败的政权，希望早日结束战乱，国家太平。《桃花扇》中“山渐青，烟更白，正黄昏，作恶多端，难逃天网”一段，就是对这一愿望的反映。全词抒发了作者对明朝灭亡后的沧桑巨变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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