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户乳燕依依。玉人赠我将离。海棠风里住,柳花香里去。昨宵银烛泪、替人垂。朝雨浥,红鹃泣,殷勤相送碧油归。
楼上立,车声急。魂乍销,情如远水迢迢。野店罗衾薄,粉槛灯花落。同不睡、度今宵。苔阶碧,弓鞋迹。相思一夜发红蕉。
【诗句释义】
离别难:难以离别的心情。
绣户乳燕依依:指燕子依恋着雕花的窗框,好像不忍离去。
玉人赠我将离:意指女子将送别。
海棠风里住:形容女子在春天的微风中伫立等待。
柳花香里去:意指离开后的女子还留有芳香。
昨宵银烛泪、替人垂:昨日夜里,她流下伤心的泪水,为离别的人流泪。
朝雨浥、红鹃泣:清晨的雨水浸润,杜鹃鸟鸣叫着哭泣。
殷勤相送碧油归:意为情深意切地送别对方回家。
楼上立、车声急:站在高楼之上,听着远处的车轮声。
魂乍销、情如远水迢迢:突然之间感到心如死灰,情感如同远隔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
野店罗衾薄,粉槛灯花落:在郊外的旅店,被子薄得可怜,门前的栏杆上,花蕾凋落。
同不睡、度今宵:与对方一同不能入睡,度过这漫漫长夜。
苔阶碧、弓鞋迹:踏着青苔的台阶,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相思一夜发红蕉:一夜相思,思念之情犹如鲜红的蕉叶。
【译文】
离别的心情很难过,女子依恋着雕花的窗框,似乎不忍离去。女子将送别我,在春天的微风中伫立等待。离开后的女子还带着芳香。昨日夜里,她流下伤心的眼泪,为离别的人流泪。清晨的雨水浸润,杜鹃鸟鸣叫着哭泣。我情深意切地送别对方回家。我在楼上站着,听着远处的车轮声。突然之间感到心如死灰,情感如同远隔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在郊外的旅店,被子薄得可怜,门前的栏杆上,花蕾凋落。我们无法入睡,度过这漫漫长夜。踏着青苔的台阶,留下了深深的足迹。一夜相思,思念之情犹如鲜红的蕉叶。
【赏析】
这首词描写一位女子对离别丈夫的深情怀念。全词以写景为主,情景交融,含蓄蕴藉,委婉动人。
上片“离别难”,点明题旨,直抒胸臆。起句“绣户乳燕依依”,写女子倚窗眺望,见乳燕依恋雕花窗棂,不觉勾起了离别的愁绪。“玉人赠我将离”句,进一步写女主人公即将离去。“海棠风里住,柳花香里去”,两句写女主人公留恋春光,迟迟不去,但终于要离去了。“昨宵银烛泪、替人垂”三句,写她昨夜为离别而流泪至晓,泪痕犹湿,为离别之人流泪到天明。“朝雨浥”二句,写清晨的细雨滋润了离别的人,也湿润了离别者的泪痕。“殷勤相送碧油归”一句,写出了女子对离别之人的深情厚意。
下片写别离后的思念之情。“楼上立、车声急”二句,写别离之人在楼头久久凝望,直至目送丈夫的车马渐行渐远。“魂乍销、情如远水迢迢”,用比喻的手法写出了离人相思之苦。“野店罗衾薄,粉槛灯花落”,则写出了别离者在远离家乡的野外旅店中凄清孤寂的情景。“同不睡、度今宵”二句,写别离者因相思而彻夜未眠,与丈夫共度此生离死别的长夜。末句“苔阶碧、弓鞋迹”,是说相思一夜,足下的绿苔和鞋印都染上了相思的红色。
全词以女子的视角写离愁别绪,层层渲染,步步深入,从初别到长别,感情由淡转浓,由浓转深,最后达到了高潮。全词语言朴素自然,不加雕琢,却能于简练之中见繁复之美,于平实之中见奇巧之妙,可谓婉约派词中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