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满目，蓦惊心又到，黄公垆侧。腹痛一杯遥酹汝，不暖秋坟愁骨。世更谁容，天胡此醉，特造龙蛇厄。西州重过，马挝撞处都折。
尚记跂脚狂呼，濡头泥饮，醉舞参军鹘。历历都如前日事，讵料竟成长别。万种消沉，一身潦倒，泪尽西家笛。为君惆怅，夜台可有明月。
【注释】
- 念奴娇：词牌名。又名“大石调·念奴”。
- 乘月：趁着月亮的光亮。
- 三多桥：地名，在今浙江杭州市。
- 虞卿：即虞姬，项羽的宠妾。
- 日月几何，欢游不再：意谓时间过得很快，欢乐的日子已经过去。
- 赋以哭之：作《念奴娇》词以抒发哀怨之情。
- 黄公垆：指黄泥冈，在今安徽毫州西南。项羽兵败自刎于此。
- 西州：指长安（今陕西西安），为古都。
- 马挝：指打铁声，喻战乱不已。
- 参军鹘：指东晋时人谢尚，字叔道，小字参军、鹘，善骑射。曾与王羲之、许询等结“高阳酒徒”，常泛舟西湖吟咏风月，后因遭谗被害。此词是作者悼念虞姬而作。
【译文】
河山满目，蓦然惊心又到黄公垆侧。腹痛一杯遥酹汝，不暖秋坟愁骨。世更谁容，天胡此醉，特造龙蛇厄。西州重过，马挝撞处都折。
尚记跂脚狂呼，濡头泥饮，醉舞参军鹘。历历都如前日事，讵料竟成长别。万种消沉，一身潦倒，泪尽西家笛。为君惆怅，夜台可有明月。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悼念虞姬而作。虞姬是项羽的爱妾，也是一位才艺出众的美女，她曾陪同项王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然而项羽一败涂地之后，她的命运却急转直下。作者借这首词，对虞姬的不幸遭遇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和哀悼之情。
上片写虞姬生前的豪情壮志，以及她在项羽战败后的悲惨遭遇。“河山满目，蓦惊心又到黄公垆”，这两句意思是说，眼前所见的壮丽河山，使作者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在黄公垆边饮酒作乐的情景。但如今江山依旧，英雄已逝，只令作者惊心不已。“腹痛一杯遥酹汝，不暖秋坟愁骨。”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虞姬生前喜欢饮酒，如今我为她遥祭时，却发现酒杯里只有冰冷的水。原来她早已在秋天的坟墓中化为灰烬了。这两句既写出虞姬生前的贤惠美貌和英勇无畏，也表现了作者对她生死离合的无限感慨。
下片写虞姬死后的悲惨生活，以及作者对她的怀念之情。“世更谁容，天胡此醉，特造龙蛇厄。”这几句的意思是说，现在世事变幻无常，连谁还值得去依赖呢？苍天为什么偏偏让我如此痛苦？这都是因为我曾经醉酒误入了龙蛇之地。“西州重过，马挝撞处都折。”这两句意思是说，现在再回到西州城去看一看，那些当年马挝撞击的地方都已经被毁坏了。这两句既是对虞姬悲惨命运的感叹，也是对历史沧桑巨变的感慨。
最后三句是作者悼念虞姬而作的抒情之作：“尚记跂脚狂呼，濡头泥饮，醉舞参军鹘。”“跂”同“企”，“濡”同“濡”，“泥饮”即泥饮，指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参军鹘”是古代名士的一种风度形象，意为文思敏捷、举止潇洒自如。这几句意思是说，我还记得当时虞姬一边跺着脚狂呼乱叫，一边沾着泥水饮酒畅饮，还醉态十足地跳起舞来像当年的参军一样矫健有力。这些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却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历历都如前日事，讵料竟成长别。”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这一切历历在目的往事，竟然成为了永远的遗憾和伤痛，而虞姬也已经离我而去，成为永别。这两句既是对虞姬生死离别的无限感伤，也是对自己悲愤交加的心境的真实写照。
全词通过对虞姬生前身后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虞姬的深切同情和哀悼之情。同时，通过这首词的创作，也展现了作者深厚的感情世界和社会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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