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坼飞仙死。问何人、羽衣腰剑,凭高凝睇。国史儒林文苑传,竟是蓬瀛谱记。莫疑是、长安裘敝。照座须眉真苍古,目棱棱、岩电光腾紫。跨燕越,犹尺咫。
尘寰有意闲游戏。战场花、摘从北口,又来南市。海水天风相鼓荡,想见雄心万里。奈宇宙、满空渣滓。安得如公千万辈,使蛟虬、认识干将利。公是我,赤松子。
【注释】
1.金缕曲:词牌名。又名“凤衔杯”、“金丝续”。
2.蓬莱:传说中的仙境,这里指代梁先生。
3.国史:国家史书。儒林:指儒者。文苑:指文人墨客。传:记录在册。
4.蓬瀛谱记:指仙人的传记和记载。蓬莱、蓬瀛都是传说中的仙山。
5.长安:古都名,这里泛指京城或官场。裘敝:穿着破旧的皮衣。
6.燕越:指北方边郡和南方边境地区。
7.南市:指南方市场。
8.天风:自然风力。相:互相。鼓荡:鼓动。
9.干将:《汉书·李斯传》:“干将莫邪,楚之良剑也。”后以干将、莫邪比喻杰出的人才。
10.赤松子:古代神话中的神仙名。
【赏析】
此词作于绍兴八年(1138年),当时作者任中奉大夫、直敷阁兼权知建康府,而梁先生此时则被罢免了官职。词人送别梁先生时,既感叹其才学高卓,又忧虑他因直言而受排挤。全词借咏赠之机,表达了对梁先生才能的赞美和对其政治前途的良好祝愿,同时也流露出作者的忧虑之情。
上阕写梁先生的才华与遭遇,并抒发了词人对此的感慨。“天坼”四句,用《左传》襄公二十五年所记“帝女曰女妚,为了宋大水,使天裂为二”的故事,比喻梁先生具有超凡入圣之才,能够拯救国家于危难,但朝廷却对他进行压制和排斥。“国史”两句,赞颂梁先生在国家历史、儒学、文学等方面都有杰出成就,是值得载入史册的贤人君子。然而,这些成就并未能得到应有的认可或尊重,反而遭到了怀疑和诋毁。“照座”四句,通过描写一幅画面,进一步突出梁先生的风采。“目棱棱”,形容目光如电,炯炯有神。“岩电”,指山峰间闪电般的雷电交加的景象,暗喻梁先生的志向和抱负。“跨燕越”两句,借用战国策士毛遂的故事来表达梁先生胸怀壮志,敢于冲破困境,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决心。
下阕写梁先生的遭遇和愿望。“尘寰”四句,从梁先生的角度出发,诉说了自己身处尘世、无心仕途、渴望远离是非之地的愿望。“战场”三句,以“战”字为引子,表达了对国家战事频繁、人民遭受苦难的深切同情。“安得”两句,运用了《孟子·滕文公下》中的名言“使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来表达自己希望有像梁先生这样的贤才辅佐君主、振兴国家的愿景。“公是我”一句,以春秋时代著名的政治家管仲自比,意在表明自己对梁先生的敬仰之情,同时寄托了对梁先生未来能够施展才华、建功立业的美好祝愿。
整首词情感真挚、意境宏大,既展现了梁先生卓越的才华和高尚的品质,也表达了作者对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深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