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凭平堤烟晓,画阁风薰,黄柳送娇眼。四野迷香雾,差池影、穿花来去双燕。杏梢待款。但又添、离恨多感。奈何似、一曲琴心里,更惆怅春暖。无限。
行云轻散。忍殢融脂粉,慵近笺翰。新月羞眉妩,人何处、为谁偷挽情缆。泪珠暗点。便倚阑、愁思凝远。悔盟语当初,任别后,梦难见。
【注释】
眉妩(mèi wǔ):词牌名。
次姜白石韵:即依姜夔的词《翠楼吟》调填词。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南宋词人。
平堤:指平地之堤坝。
画阁风薰:指画阁中风拂,香气四溢。
黄柳:黄色的柳树。
娇眼:美丽的眼睛。
差池:形容花影摇曳的样子。
杏梢:指杏树的枝梢。
款:通“婉”,柔顺、委婉之意。
融脂:融化的脂膏。此处比喻春意融融,万物复苏,也比喻女子的肌肤。
慵近:懒于接近。
新月羞眉妩:指新月似美人蛾眉轻颦的妩媚模样。
人何处:意即人到哪去了。
为谁偷挽情缆:为谁悄悄地扯动那感情的绳索。
泪珠暗点:泪珠在脸上暗暗地点点点。
倚阑:靠在栏杆上。
愁思凝远:忧愁的心情凝结得越来越远。
盟语:盟誓之言。
悔盟语当初:后悔当初的誓言。
别后:离别之后。
【译文】
早晨,我凭靠着堤坝边,看烟霭蒙蒙笼罩着大地,画阁的风儿轻轻吹来,黄柳随风摇曳,送来了少女含羞带笑的双眼。四野一片迷离的香气,像蝴蝶一样穿花而来,飞去。成双结对的燕子在花丛中穿梭往来。杏树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摆着,好像在委婉地倾诉心事。可是春天的美景并不能让我忘却离恨,反而更加令人惆怅。就像一曲琴音在心中萦绕,更加让人感到惆怅。我无限感伤,仿佛是离歌中的一句歌词,更增添了我的愁绪。无奈啊,就像那轻飘飘的云彩,只能让胭脂和化妆品消受,不能亲近书写的笔砚。新月似乎也在偷偷地掩饰着自己的羞涩,她不知飘向哪里,为谁而独自伤感呢!我为她偷偷地拉起情丝,眼泪不禁悄然滑落,泪水沿着脸颊默默地滑落。我只能依靠栏杆遥望远方,忧愁的心情已经凝结得越来越远。后悔当初的誓言,任凭离别后无法相见,梦境里也难以再见到她的容颜。
【赏析】
这首词写春日怀人之情,以淡笔勾勒出一幅明媚而凄清的画面。作者借景抒情,用细腻的语言刻画出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的形象。
全词从早写到晚,以时间为线索展开。开篇就点明了时间——清晨,然后描绘了景色——平堤烟晓、画阁风薰、黄柳送娇眼。这一系列的景物描写渲染了一种清新脱俗的气氛,给人以美的享受。接着,词人的视线由眼前的景物转向远处的景象,描绘了四野迷香雾、差池影、穿花来去双燕等景象,进一步渲染了春天的气息。
接下来转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描述了杏梢等待款曲、又添离恨多感的情景。“奈何”一词,将这种无可奈何的情感推到了高潮。词人用“一曲琴心里,更惆怅春暖”表达了他对春天的喜爱以及他内心的忧伤之情。
词的最后部分,作者运用了大量的拟人化手法,将情感融入物象之中。“行云”、“忍殢”、“新月”等词语都巧妙地表达了词人的情感。尤其是“泪珠暗点”和“倚阑愁思”两句,更是将词人的情感推向了高潮。
整首词语言优美,意境深远,情感真挚而深沉。通过对春天景物的描绘和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抒发,词人成功地表现了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