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灯残,地楼铃语,一丸凉月初满。
几个秋人,坐得六朝山澹。
只消他、随分琴尊,且话取、露浓风软。
三叹。
记昔年裙屐,风流云散。
尚有彭宣老去,指是处亭台,那时弦管。
重谱霓裳,也恐羽移宫换。
料素娥、不解窥人,定未识、少年清婉。
归晚。
怕故山猿鹤,恁啼幽怨。
【注释】
①兰村:兰溪村,今浙江省兰亭镇。
②地楼:地宫,即地府。
③三叹:三次叹息,表示感叹之意。
④彭宣:三国魏文帝曹丕时的大臣,字子臧,封安平郡公,后因事被贬至兰溪县(今浙江兰亭)任太守。
⑤霓裳:唐时宫廷歌舞曲名,相传为唐玄宗所制。
⑥重谱霓裳,也恐羽移宫换:重新谱写《霓裳羽衣曲》,恐怕音律已变。
⑦素娥:嫦娥。
【赏析】
这是一首借咏兰溪月下之景而抒发故国沦亡之感的词。上片描绘兰溪月下之景,以清幽淡远之笔触,勾画出一幅水阁夜深、凉月当空、露浓风软、秋人静坐、琴樽共话、指亭台旧游、弦管犹存的画面;下片则转入对故国之思,由眼前之景联想到往事之悲,写出了当年风流云散、人事变迁的沧桑之感,表达了自己对故国的眷恋之情。全词写景抒情,情景交融,委婉深沉,情意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