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孤帆半卷,向十里、青山吹笛。送春未归,移舟先送客,客去春寂。怕说江南路,路旁丝柳,颤垂垂千尺。山程水驿牵行色,梦里惊波,瞿唐远谪。回头太湖遥隔,剩愁鬟七二,空际凝碧。
春归谁惜。恰浮家泛宅。怪底飞红早,难再觅。疏钟慢打云隙,遍孤山寺外,夕阳如泣。愁深浅,酒怀宽窄。都分付、一剪吴淞腻染,娟花微湿。风飘去,莫问踪迹。待夜潮、暗长还吹送,冲烟片席。
【注释】
正孤帆半卷:刚把船帆收起一半。向十里、青山吹笛:指船行至十里之外的青山,听到笛声。
送春未归:春天还未回来。移舟先送客,客去春寂:我乘舟离去,是先要送走客人的。
怕说江南路,路旁丝柳,颤垂垂千尺;害怕说到江南的路途,因为路上柳条摇曳,好像有千万尺长。
瞿唐远谪:指杜甫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瞿塘峡,在四川奉节县瞿塘口,三峡之一。
太湖遥隔,剩愁鬟七二,空际凝碧:太湖水遥远相隔,只有愁思如发髻一般地盘绕着湖面。
春归谁惜:春天已经回来了,但可惜的是没有人来珍惜它。恰浮家泛宅:刚刚渡过家门。
疏钟慢打云隙:寺庙中传来悠扬的钟声,慢慢敲破天空。
夕阳如泣:夕阳像眼泪一样流下来。娟花微湿:花儿娇嫩欲滴。
风飘去,莫问踪迹:任凭风吹去,不要追寻它的足迹。待夜潮、暗长还吹送,冲烟片席:等到夜晚涨潮,月光照耀下,江面上雾气蒸腾,仿佛一片片席子在风中飘扬。冲烟片席:形容夜深人静时,江面雾气弥漫,如同片片席子随风飘动。
【赏析】
本词为南宋辛稼轩的一首送别词。上片写景,下片写情。全词以“愁”字贯穿始终,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思念之情。
上片写景。开头三句,描绘了一幅壮阔的江南水乡景色:一叶孤帆,刚刚收起一半,就向着远处的山峦驶去。船夫正在那里吹奏起一曲曲凄婉动人的笛曲。“向”,即“到”。这里用一个“向”字,写出了诗人送别友人时的依依不舍。“送春未归”,既点题意,又写出了诗人送别友人的心情和目送友人远去的情景。“移舟先送客”,则进一步写出了诗人与友人分别时那种难以言表的惆怅之情。“客去春寂”,既是对前面所写的送别情景的总概括,又是对整个送别过程的具体总结。“恐说江南路”,则是诗人送别友人时的一种心理活动。他担心说出江南的路途艰险,因为一路上柳树摇曳,似乎有千万尺长。“路旁丝柳,颤垂垂千尺”,则是对这种心理状态的具体描述。“路旁”二字,不仅表明了柳树生长的地方是在道路两旁,而且暗示了这些柳树的生长环境十分恶劣,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柳树,其生命力之顽强,可想而知。这一句描写了江南水乡一带独特的风景,同时也表现了诗人自己对家乡的无限眷恋之情。
下片抒情。“怕说江南路,路旁丝柳,颤垂垂千尺”,既是对前面所写的送别情景的总概括,又是对整个送别过程的具体总结。“瞿唐远谪”,指的是作者当时因政治原因而被迫离开故乡。这里所说的瞿唐是指瞿塘峡,位于重庆奉节县瞿塘口处,长江三峡之一,地势险峻,水流湍急。作者将此比作自己的贬谪之地。“太湖遥隔”,则是对作者所处环境的进一步描绘。作者所处的位置虽然远离太湖,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太湖的美景。“剩愁鬟七二,空际凝碧”,则进一步描绘了作者所处位置上的自然景观。“愁鬟”,是指发髻,这里比喻太湖水波荡漾的美景。“空际”,是虚指,意思是说太湖水波荡漾的景象,仿佛在虚无缥缈的天际。这一联通过虚实结合的手法,将读者引向了那令人陶醉的自然美景之中。
过片后,词情转为悲凉。“春归谁惜”,是说春天即将来临,但无人来欣赏它的美好。这里所说的“谁惜”,既是对前面所写的送别情景的总概括,又是对整个送别过程的具体总结。“恰浮家泛宅”,则是对前面所写的送别情景的总概括,也是对整个送别过程的具体总结。“浮家泛宅”,在这里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认为这里的“浮”是指浮萍,“泛”是指漂浮,也就是说船夫在水上漂泊不定;另一种是认为这里的“浮”是指浮生,“泛”是指漂浮,也就是说人生的飘泊不定。这里采用第一种解释。“怪底飞红早”,则是对前面所写的送别情景的总概括,也是对整个送别过程的具体总结。这里所说的“怪底”,可以理解为“为什么”,也可以理解为“奇怪”。飞红,即落花。“怪底飞红早”,则是说为什么春天来得如此早,以至于连花儿都提前开放了。“难再觅”,是说再也无法找到了。这句的意思是说春天虽然来了,但是再也找不到了,只剩下满眼的落花而已。“疏钟慢打云隙”,是说寺庙中的钟声缓缓地敲响,慢慢地穿透云层。“遍孤山寺外,夕阳如泣。”则是说太阳即将落山,夕阳的余晖洒在孤山寺外,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这里的“尽”字,可以理解为“全部”,“无余”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全部”、“全都”。“愁深浅,酒怀宽窄。”则是用反衬的方法,写出了作者内心深处的愁苦。这里的“愁深浅”,可以理解为“忧愁的程度深不深”,也可以理解为“愁闷的程度深不深”。至于“酒怀宽窄”则是用反衬的方法写出了作者内心深处的忧愁和郁闷。
过片后,词情转为悲凉。“风飘去,莫问踪迹。”是说风儿带走了船只,也带走了我的思念和牵挂。这里的“风飘去”可以理解为“让风吹去吧”,“飘去”可以理解为“飘走”、“飞走”;或者可以理解为“让风儿带走吧”,这里的“飘去”可以理解为“带走”、“飞去”。至于“莫问踪迹”中的“踪迹”,既可以理解为“脚印”、“痕迹”,也可以理解为“行踪”。这里的“踪迹”是说不要去寻找他的足迹和行踪了。这两句的意思是说:不要去找他了,他已经离开了我,让我独自承受这份相思之情吧!“待夜潮、暗长还吹送,冲烟片席。”则是说等夜潮上涨的时候,月光映照下江面上雾气蒸腾,就好像一片片席子在风中飘扬。这里的“片席”,可以理解为席子,也可以理解为小船。这里的“冲烟片席”是说月亮升起的时候,江面上雾气弥漫,就好像一片片小船在风中飘扬。这里的“冲烟片席”是借景抒情,表达了作者内心的伤感和无奈之情。
这首词语言质朴清新,情感真挚感人。全词以“愁”字贯穿始终,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深深思念之情。同时,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绘,也使整首词充满了浓厚的生活气息和艺术韵味。